贴墙纸说起来其实是个技术活儿,怎么贴得平整没有褶皱,其实还是需要一定的巧劲儿的,茉莉在下面把裁好的纸递上去,博荣先把纸的两个角按在墙上,然后用干净的扫帚顺着纸张的方向一扫,一张纸就服服帖帖地粘在了墙上。
一天的功夫把七间房的墙都重新糊了一遍,把几个人累得晚饭的时候几乎抬不起胳膊,但是看着糊得平整干净的顶棚和墙壁,还是让人觉得心里十分的开心,吃晚饭的时候荷花看着四周的墙壁,忽然问:“每年都糊一次墙,一层浆子一层糊墙纸的,若是这房子住了好多年,到时候岂不是连屋子都得小了一圈儿?”
“噗”方氏听了这话顿时笑了出来,“你这丫头平时瞧着聪明,可是咋总是这么问出这种傻话来?那纸一年糊一次,即便住个一辈子能糊懂行多少张?还能占多大地方儿?再说那墙纸能糊上去就也能铲下来,还能有个啥想不明白的?”
荷花闻言吐吐舌头:“不懂还不许人问了,居然笑我”
她的话逗得全家都跟着笑了起来,吃完饭收拾好桌子,方氏便打发几个孩子去睡觉:“都赶紧去睡觉吧,明天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呢”
“娘,这么早谁睡得着啊?”博宁抗议道。
“你当然是不累,你今天出去疯了一天,我们在家糊了一天的墙呢”荷花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睡不着就回去躺着去”
祝永鑫早早地就洗漱好进屋去了,荷花也到灶间去舀水洗漱,出去倒水的时候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扭头趁着屋里的亮光看着是芍药,以为她是出来找自己拿水盆的,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她朝院子的另一边走过去,随后就传来了说话声。
“良子哥,怎么还不睡?”芍药的衣裾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似乎停在了什么位置,“现在天冷,大晚上的还在外面,小心会着凉的。”
随后传来了良子起身儿的声音,“没事儿,屋里今天烧的太热了,我出来呆会儿。”
“我看你这两天都不太有精神的样子,是不是有啥心事儿?”芍药说得有些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你、你要是心里有啥结儿,你要是想找人说说的话……”
“芍药,我真没事儿,就是这几天没事儿做,闲得有些不自在了,你不用担心,外面冷我先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良子飞快地结束了谈话,然后转身进了西厢房。
芍药在黑暗处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往回走,荷花这才想起自己是出来泼水的,端着一木盆的水光顾着听他们说话,自己的手臂都累得酸麻了,赶紧把盆里的水用力泼了出去。
水声把芍药吓了一跳,紧张地问:“谁?”
“芍药姐,是我,荷花”荷花拎着盆回来见芍药的手臂上还搭着个披风,不知道是想要给良子的还是给自己准备的,“我出来倒水,你干啥去了?”
“哦,我、我去了趟茅厕。”芍药明显没想好要说什么,开口就胡乱扯了个理由。
荷花见她有些魂不守舍地样子,也懒得揭穿她其实茅厕是在房后,去前院儿找茅厕实在是个拙劣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