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掌柜也是一头雾水,拱手道:“姑娘,咱们素昧相识,不知邢某如何得罪过姑娘,若是有所冒犯过,邢某今天摆酒给姑娘赔罪。”
云依闻言才勉强停住了脚步,在栓子赔笑下重新回到房里坐下,却还是满脸的不悦,直愣愣地冲着邢掌柜道:“你可是兴旺牙行的掌柜?”
“正是在下。( 点头应道。
“我是城北云家的,我家多少年都在你家出货,可是前两**家伙计带着人抬着卖出的货去腿前,我爹娘老实又信得过你家,便收了货退了银子,谁知道事后才发现,里面的药材早就被换成不值钱的烂货了……”云依越说越气,起身又要走,“我不跟你这样的人一起吃饭。”
栓子见状赶紧拉着云依的衣袖讨好道:“云姑娘别着急,你也说了是牙行的伙计领人去退货,邢掌柜想来也未必知情,要知道,邢掌柜也是做大买卖的人,不可能只守着个牙行铺面不是?”
邢掌柜见栓子给自己铺了台阶,又收到栓子求助的眼色,自然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云姑娘,这件事邢某的确不知,想来应该是下面的伙计自作主张,今个儿当着祝老弟的面儿,我给你个准话,我今个儿回去就彻查这件事,如若属实,我押着他来给云姑娘赔礼,货款也自然会原封不动的奉还,这是我御下不严,自然不能让云姑娘家承担损失。”
栓子听了这话,背着邢掌柜冲云依使了个眼色,然后嘴上又说了几句好听的,看着像是哄着云依重新坐下。
东升楼虽说贵,但是也的确有贵的道理,环境幽静,伙计也都训练有素,菜式的味道也着实不错,虽然饭前闹了一阵子,但是晚饭吃得还算是皆大欢喜。
吃过饭栓子作势要结账,邢掌柜自然是伸手拦着,连声道:“这顿饭是我给云姑娘赔礼,祝老弟可不许跟我抢。”
二人说笑几句便散了,云依等邢掌柜走后问:“他说的话能靠谱吗?”。
“放心好了,他现在有求于我,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的话,我怎么跟他做生意。”栓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邢掌柜的动作倒是极快,第二天就拿着银子、领着伙计到云家赔礼,非但把货钱全都给了云老汉,还拿了许多赔罪的礼物。
栓子在旁看着,云老汉果然是个实在人,收了货款还非要把退回来的货还给人家,礼物更是怎么都不肯收。
之前退回来的货他早就把不好的都挑拣了出去,其余根据品相又分了类别,一筐一筐地放好。
云依见状又撅起了嘴,栓子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好笑,刚想开口说话,那伙计却扑通跪下求道:“云老爷子,小的是猪油蒙了心,因为家里老娘病重才没忍住转了这黑心钱,您若是不肯收下这些西,那小的就得丢了饭碗,您行行好……”说着冲着云老汉一个劲儿地磕头。
“快起来起来,这怎么话说的,你母亲的病可好了,若是缺钱……”云老汉说着就想去摸荷包,被云依在后面拧了一把,这才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栓子冷眼瞧着,自然知道这伙计是为了讨饶信口胡说的,也难得云老汉这也会信,心里忍不住撇嘴。
好在那伙计还算机灵,赶紧道:“老爷子您不用担心,我们掌柜的帮我拿了诊金,我娘已经好了。”
“罢了罢了,你赶紧起来,我收下就是了。”云老汉没法子,这才点头收了东西,却还是忍不住唠叨道,“人生在世谁都有遇到坎儿的时候,自个儿扛不住,能找人帮衬尽量找人帮衬,别做这样昧良心的事儿,以后想起来要后悔的。”
伙计喏喏地应了,邢掌柜见事情圆满解决了,这才笑着对栓子拱拱手道:“祝老弟,为兄先走一步,今晚在家设宴,云姑娘也一起来。”说罢也不等云依回应,便领着伙计离开了云家。
云依自己是不想去的,栓子也没怎么在意,只说银子要回来了就好,以后多加小心,辞别了对他千恩万谢的两位老人,也先行离开了。
谁知道晚上在邢家却还是遇到了云依,不免奇怪地问:“小丫头,你不是说不来的?”
云依撇嘴道:“你当我愿意来?邢掌柜的老婆特意去家里接我,我爹抹不开面子才让我来的。”
“那吃了饭我雇轿子送你回去就是了,别撅着嘴了,都能挂油瓶子了。”栓子靠在回廊的廊柱边,唇边挂着轻笑地说。
云依脸上莫名地有些发烫,猛地扭头道:“要你管我。”说罢快步走开了。
晚饭的时候,邢掌柜陪着栓子在外间吃酒,邢夫人陪着云依在内间吃饭,栓子被邢掌柜多灌了几杯酒,神智虽然还清醒,但是头却略有些开始发晕了。
邢掌柜见状露出个略有些神秘的笑容,招呼丫头过来道:“好生伺候着祝老弟到客房去歇着。”
栓子迷迷糊糊地还想着要送云依回家,但是还不等开口就被人连扶带架地弄去了客房。
客房里熏着不知名的香料,闻得人一阵阵燥热,栓子心道不好,面上却不动声色,等两个丫头下去之后,他闩上房门,把一壶茶水都倒进了香炉内,看着不再有烟冒出,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准备去把后窗支开,这才发现床上居然有人,凑近一看,竟是满脸红晕的云依。
栓子别说是还没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