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略坐在床侧,凝视着安睡的少女。
梅丽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合着,长长的睫毛依稀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将阴影覆盖在脸颊上。
他最后还是伸出手,轻轻的拂过那微翘的睫毛。
希瑟端着烛台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幕后又把门掩上,她把烛台放在走廊的窗前,靠在窗前等着艾利略出来。
不多时,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从她的身后响起。
“在斯佳丽特的时候,女孩子们嘀咕起你,都会提到一句话。”希瑟头都没有回。
艾利略有些好奇,“什么?”
希瑟笑了,“温柔而致命的陷阱。出自戏剧娜塔丽亚与死神,第四幕。也许我提醒梅丽,让她当心一点,以免日后伤心。”
艾利略压低的笑声在她身后响起,他笑过后沉默了片刻,“梅丽……是一个很奇特,很奇怪的女孩。”
“你并不认识她。”希瑟视线的焦点落向虚掩的房门,“不过应该庆幸的是,你接触的是她比较黑暗的一面。”
“我们这个群体之中,真的会有不黑暗的人?”艾利略反问道。
希瑟想了下,摇头,“也许永远都不会。”
艾利略踌躇片刻后问道:“原来的梅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永远都不会见到,所以也没有知道的必要。”记忆修改是不可逆的,一旦性格中的某一面被放大,再也不可能缩小,更不会变回原来的那个人,不过希瑟还是说,“一个很无聊的女孩子,也许并不是你所喜欢的那种类型。”
人体自稳的能力是伟大的,即便两种修改术叠加在了一起,互相冲击的时候看起来很吓人,但实际上过不了几天,肌体就能自动调节,让它们兼容。
艾利略颔首,“所有女孩都是值得男孩追求的……”他突然换了一个话题,“喂,为什么我碰见你的时候,我们的话题——除去正事,课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什么几乎总是在谈女孩子?”
“难不成我要跟你谈男孩子?但是作为一个有过若干女朋友的人,我很怀疑你会喜欢这个话题。”希瑟反问。
“对男孩没兴趣。”这个话题并不吸引艾利略,他办了个鬼脸,“男孩与男孩之间是天然的敌人,起码在追求女孩这件事情上是。”
他哎呀了一声,“不对,还是我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你会喜欢谈女孩?”
希瑟横了他一眼,“我猜如果梅丽知道你在这里以别的女孩为话题大谈特谈,她不会很高兴。”
艾利略闭上了嘴。
“明天的时候,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希瑟这才切入正题,“如果你想救你母亲的话,就不要问为什么,办就好了。”
“比武审判……不会再举行了吗?”艾利略惊讶的说道。
因为三局两胜,实际上就打了两场。
希瑟摇头,“现在不用了。”
艾利略诧异的看着希瑟。
希瑟只不过淡淡的说了一句,“到时候你只需要否认,否认,再否认,无论谁问你什么,你否认就好。”
“但是在法庭大堂上……我不能说谎……因为他们能够测试出这是真话还是假话……”艾利略有些迟疑。
“不会上法庭的。”希瑟道,她那肯定的语气多少带有让人心安定下来的效果。
艾利略这才哦了一声。
“给你一个建议。”希瑟突然说。
“啊?”艾利略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的护卫军,应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希瑟一扬手把烛台掷出。
藏在拱梁上的少年险些一声惊呼,他想要躲,但希瑟出手的太突然太快,只不过向旁边移了一移,烛台正好擦着他的脖子,钉在了墙壁悬挂的落地镜上,裂纹围绕着镜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最后哗地一声,碎片落了一地。
他的脖子被割开了一点,血顺着颈流下。
艾利略一惊,伸手摸向自己的佩剑,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穿的是常服,根本没有佩剑。“guad。”他不尴不尬的喊了一声。
希瑟止住了他的呼喊,“没用的。”银光汇聚在她平摊的手心中,冰凝结成弓箭,弓箭握在手心,从希瑟的手跟弓箭接触的那一刻起,上面复杂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变幻出无穷的花样,“是制裁局的人。”
她转头看着捂着脖子的少年。
“行刺什么时候还带改签了?不都是一次不成计划作废吗?有点刺客的职业道德好吗?”希瑟有些无奈,“一次不成,难道你还打算来第二次?要是这样的话,把曲奇饼还给乔治亚娜。”
“吃了。”少年挠着头。
“赔钱。”
“没有。”
“切肾。”希瑟接的也快。
“我去看看梅丽。”艾利略头大,不想被卷进来——鬼知道希瑟会不会借题发挥直接奔着圣伊夫林来了,毅然决然的借着这个由子跑了。
“肾?”少年傻眼了,“变不出来!”
“女孩子也有的,上过解剖课吗?我记得好像这个是所有学院必选的呢?”希瑟抱着手,扫了“少年”一眼,“男子跟女子骨盆宽度不一样,想扮男装不是穿一件男人衣服就行,怎么也得收拾收拾才行,比如把骨盆削薄?弄出来一个喉结?我也不太清楚,你们怎么也有人专业来办这种事吧。”
女孩啪就拍了自己的脸一把,“娜思佳你就是个死人!”她嘀咕了一句,“能不能别每次都关键时刻犯这种错。”
“劳伦斯亲王让我行刺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