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一番话下来王子骆虽不算疑惑全消,但也想通不少关节。笃地想起黎流水所托,便道:“大长老,我还有一个问题。”
大长老道:“请讲。”
王子骆道:“黎公子托我问您,他有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或是有什么缺点,大长老能否告知,他好改正。”
大长老闻言微微一笑,后依椅背喝了口茶,说道:“你知道他是何意吗?”
王子骆看大长老神色,心道他莫非是提醒我不该管这事。想想道:“我们从长安能顺利到此,多亏黎公子帮忙,我欠他一个情。
大长老道:“既然如此,那我给你个机会还他人情。”他将茶盏放回桌上,抬头道:“我给他三个考验,若能通过,黎门下任门主人选便会重新考虑。”
王子骆闻言一喜,如此一来黎流水便有机会一搏了,忙道:“多谢大长老。”
大长老摆摆手道:“你且回去休息,恐怕不久后还要有事想请你帮忙。”
王子骆只好告辞。
雪峰之上,一群少年正打坐练功,一个中年人从漫天飞雪中走来,袖袍一挥,数道火焰飞出,直奔人群。众少年措手不及,死的死伤的伤。封尘勉强闪过,那火焰却如刀锋,将他手腕隔断,一时鲜血将雪地染红,封尘仰翻在地上痛苦哀嚎。那中年人往前走出几步,忽地爆裂开来,破碎衣衫撒了一地,四枚令牌落在地面。王子骆尽数捡起,却只辨得其中两枚写着帝、下,另外两枚却怎么也看不清。这时罗敖、罗啸、东方印、独孤缺从各个角落走出,要他交出令牌。这时背后一声轻咳,却是大长老缓缓走来,说道:“老朽有一事求你帮忙,便是将这四枚令牌给我。”王子骆点点头头,伸手就要递过令牌,却听后面四人同时大喝一声,一时四种武功打到身上,瞬时身子一轻,坠入悬崖。
王子骆大叫一声,翻身而起,却发现自己在木床之上。王子骆长长吐出一口气,出到外面。此时正当夜半,明月高悬。月儿有些朦胧,周围也无星辰可见,显得略微孤寂凄凉。王子骆脑海中浮起洛愁春念过的一首诗:
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临风叹兮将焉歇?川路长兮不可越。
凌烟和妍姐现在也在望月么?若是墨竹此时也在月下,却不知天山的月亮是否更加明净清澈。
王子骆正胡思乱想着,忽有所感,往东边山顶望去,只见火光冲天。
王子骆吃了一惊,连忙叫醒洛愁春。洛愁春望见火光,说道:“是天工阁。走,我们去看看。”拉着王子骆就走。王子骆走出两步俶尔驻足,洛愁春扭头不解道:“怎么?”
王子骆喃喃道:“考验,开始了。”
洛愁春怪道:“什么考验?”午时王子骆回来并未对洛愁春说起大长老的考验一事。现在洛愁春问起,王子骆便解释了一遍。洛愁春一跺脚道:“那我们现在先去通知老黎啊!”
二人赶至黎流水住处,见黎越穹正推着黎流水出门,四人便结伴赶去。到达天工阁时,火焰已然扑灭,阁楼通红一片。四下围着数十门人,尚未有长老公子到达。黎郗和黎落花日前都出门办事了,尚未赶回。黎流水对一个门人问道:“大长老知道此事么?”旁边一个门人道:“大长老说,此事由三公子安排。”黎流水点点头道:“推我进去。”阁门口的门人让开条道,让黎流水和黎越穹过去,却将后面的王、洛二人挡住。黎流水一摆手道:“他们随我一起。”
入到阁内,温度骤升,如在火炉中烤一般。洛愁春用手摸了一下墙壁,暗道:果然不是木材。四人往楼上走了一阵,这阁楼外面看上去并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而且四下空空如也,则更显得宽阔。地面却有重重机关,由黎流水带着千回百转,走得有几炷香的功夫,方才上到第三层。黎越穹忽的一个箭步往上赶去,过得一会儿,楼道一阵脚步声,只见黎越穹提着两个弟子下来。黎越穹道:“上面还有两个。”王子骆连忙上去,不一会儿也扛下两人。这四人都是天工阁的守卫,都不省人事,但外面看不出伤痕。黎流水找过一人查其脉象,说道:“并未中毒。”将其翻过身,撩开衣服,只见背后一个青黑掌印。黎越穹眼睛一眯,说道:“豁然掌!”黎流水点点头,爬下轮椅,将那人扶起,在其背后渡入内力,口中道:“他们中掌还未超过两个时辰,用柳暗花明诀尚可救回。”黎越穹眉头一挑道:“可天工谷……”黎流水摇头道:“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此处就你我会柳暗花明诀,再不救治,恐怕来不及了。”洛愁春听到“天工谷”三个字心中一动,见二人神色,隐隐猜到这天工谷便是保存回风拂柳的地方。却听那边王子骆道:“其实我和愁春也……”洛愁春忙捂住王子骆的嘴,说道:“其实我和子骆也可以帮忙,我们把这二人抬出去叫别人来救便是。”黎流水摇头道:“来不及了,外面的人功力不够,何况没我带领,你们出不了阁楼。劳烦二位留着此处为我们护法,待得事完再说。”
月光筛过竹林撒在小道上,王子骆、洛愁春二人走在其中,四下静得可怕,二人的脚步声分外清晰。
洛愁春道:“刚才真是好险,他们若是知道你我会柳暗花明诀,那我们必死无疑。”
王子骆道:“黎公子应当不会。”
洛愁春摆手道:“此事不可论交情,柳暗花明诀为黎门绝技,绝不可能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