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苏荞醒来,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眼底下淡淡的青晕,那是睡眠不足留下的证据。
掬起一捧冷水扑在脸上,简单洗漱后,她从行李箱里拿了牛仔裤跟衬衫套上,拿过床头的一根皮筋,一边扎头发一边把脚挤进那双keds帆布鞋,然后嘴里咬着一块吐司就出门了。
苏荞到慕家的时候,慕父慕母上班去了,家里只剩下顶着鸡窝头来开门的慕安安。
“我都还没帮你打电话呢,好歹让男方准备准备。”
“……”
苏荞懒得跟她瞎扯:“我来拿剩下的行李。”
*
苏荞刚回国那几天是住在慕家的,尽管慕安安跟父母一再挽留,她还是在网上找到房子后立即搬了出去。
慕安安跟苏荞认识是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毕业后慕安安回国发展,苏荞则留在了英国,当所有人以为苏荞不回国是为了攻读硕士学位,只有慕安安知道,苏荞是因为一个人。
回国两年,有次她跟苏荞通电话时问起那个男人,电话那端却是连呼吸都无声的沉默。
良久才传来苏荞平静的声音:“他结婚了。”
他结婚了,只不过新娘不是她。
这或许是世上最残忍的事,却被她说的那样云淡风轻。
想到主编前两天硬逼自己立下的军令状,慕安安往床上一躺,抱着毛绒玩具开始发牢骚:“天天加班到凌晨,周末也不例外,现在是人家老总瞧不上咱们小报社,就说这星期我都往鼎盛集团跑多少回啦。说句不好听的,我要是陆靖深,也不会搭理这种名不经传的三流报社。”
苏荞把几套睡衣塞进拉杆箱,转过身就看到铺了半张床的杂志跟报纸。
蓬头散发的慕安安正高举一本最新期的《》杂志,高声哀嚎:“全是陆靖深!我的世界,现在满满都是陆靖深!”
“有这么严重吗?”苏荞在床畔坐下,随手拿过一张陈旧的报纸。
“有!”
慕安安腾地坐起身,将她的上司,那个离异老女人alina罄竹难书的罪行向苏荞噼里啪啦一顿吐槽。
“就说我实习那会儿,新瑞日报的记者拍到陆靖深跟名模周诗娜共进晚餐,她半夜三更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没去蹲点,为什么不知道陆靖深在跟周诗娜吃饭。我一个文字编辑,又不是狗仔,难道还要扛着单反每天去跟踪陆靖深?再说人家陆靖深,堂堂鼎盛集团总裁,为什么要告诉我他的行程安排?”
苏荞已经粗略翻看了那些报刊,都是跟陆靖深挂钩的新闻或采访篇幅。
不过她没找到任何陆靖深本人的照片,只在娱乐八卦版块瞧见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还是前两年的。
照片里是一男一女,两人刚从饭店出来,女的长发飘逸,穿了修身的短裤,身材火辣细长,至于男的,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侧影,黑西装白衬衣,哪怕看不清脸,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内敛又沉稳的气场,这样的男人,一看便知不好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