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子哥哥,快来救我!”
幼娘在黑暗中发出凄然的声音,令杨守文感到心碎。
娇小的身影,被一团朦朦光亮所包围,她的身影正在不断模糊,似乎在虚空中飘飞。
“兕子哥哥,救我啊!”
“幼娘!”
杨守文嘶声喊道。
他想要追过去,可是身体却好像凝固了一样,动弹不得。
“兕子哥哥,救我!”
“幼娘,等着我,我一定来救你。”
幼娘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虚空之中,眼前的色彩也随之一变,化作漫天的血色。
杨守文蓦地睁开眼,“幼娘!”
他呼的坐起来,惊动了身边的小人儿。
杨青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杨守文坐在眼前,先愣了一下,旋即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
“大兄醒了,阿爹、阿娘,大兄醒了!”
伴随着她的呼喊,房门被拉开,一群人从外面冲进来。
“兕子,你可醒了。”
杨承烈激动的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杨守文。
这一刻,他不是昌平县尉,也不是什么担负着昌平命运的主将。他现在只是一个纯粹的父亲,一个看到儿子从昏迷中醒来,喜极而泣的父亲。杨守文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杨承烈的身体在颤抖。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爹,我没事,没事!”
杨承烈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
他松开了杨守文,上上下下打量,“兕子,你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不舒服?”
杨守文掀开了被子,从榻上下地。
慢着,我的腿?
他依稀记得,他的腿被暗器所伤,以至于两腿失去了知觉。只能眼睁睁看着幼娘被黑衣人掳走。
对了,幼娘呢?
他的腿似乎已恢复了知觉,只是还隐隐作痛。
这让杨守文突然多了几分期盼,一把抓住了杨承烈的胳膊,“爹,幼娘呢?”
杨承烈神色一暗,看着杨守文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愧疚之色,让杨守文感到不安。
不对。幼娘的确是被人掳走了,那不是幻觉!
他此刻的记忆已经有些不太清晰,只依稀记得,菩提在他怀中死去。在之后,脑海中一片空白。
“兕子,你当时气郁攻心,以至于神志不清。
管班头想要把你和菩提分开,可你却死死抱着菩提,差点伤了管班头。后来还是你阿爹赶回来。把你打昏过去……不过你别担心,老军已派出所有的手下,只要那贼人还在昌平,就一定可以找到。对了,你婶娘已经救过来了,虽说还没有醒过来,但先生说了。她没有性命之忧。醒过来以后休养一下,很快就会康复。”
杨守文慢慢转过头,看着宋氏。
那双原本看上去没有半点色彩的眸子,突然间变得灵动起来。
“婶娘她……”
宋氏微笑着点点头,轻声道:“杨家妹子没事,只是还在昏迷。相信很快就能醒来。”
“爹,一定要找到幼娘!”
杨守文一把抓住杨承烈的手,激动喊道。
他这一激动,身上的伤口再次破裂,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绷带。
杨承烈吓了一跳,连忙道:“兕子你放心,就算是把昌平掘地三尺。我也会找回幼娘。”
杨守文松了口气,慢慢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问道:“我的腿……”
“你的腿没事,先生说你腿上中了贼人的暗器,上面涂抹了麻沸散,以至于你当时失去了知觉。等那麻沸散的药力过去之后,你的腿也就恢复了知觉,没有大碍。”
杨守文点点头,挣扎着要站起来。
杨承烈连忙把他搀扶住,“兕子,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看婶娘,还有菩提!”
“菩提,已经收拾妥当,我打算战事结束后,就把它埋在虎谷山脚下,你看可好?”
这个时候,就算是杨承烈,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了杨守文。
杨守文眼中闪过一抹哀色,他推开杨承烈,慢慢往外走。
门外,阿布思吉达和盖嘉运守候着,四只小狗看到杨守文出来,立刻跑上前,围着他打转,口中不断发出悲鸣。特别是悟空,几次立起来,用前爪抱住杨守文的腿。
它呜呜的喊叫着,似乎是在询问杨守文:妈妈呢?幼娘呢?
杨守文的眼中有泪光闪动,慢慢蹲下来,把悟空抱在了怀里。
“菩提呢?”
“放在前院的堂前。”
杨守文点点头,把弯腰把悟空递给青奴,“去弄些吃的,想必小家伙们已经饿了。
幼娘不在,青奴要照顾好它们。”
杨青奴虽然年幼,性子也有些刁蛮,可秉性却是好的。
她和幼娘交往时间不长,一开始甚至还有冲突。可这些日子下来,她却和幼娘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泪珠夺眶而出!阿娘此前提醒过她,让她不要流泪,以免刺激到杨守文。可是当她抱着悟空,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幼娘那娇憨可爱的面容……
“大兄,你会把幼娘找回来,对吗?”
心中一痛,杨守文强忍着悲伤,伸手在青奴的脑袋上揉了揉道:“当然了,我当然会把幼娘找回来。在这之前,青奴要好好照顾它,否则幼娘回来就会难过的。”
“嗯!”
青奴已经哭成了小花脸,连连点头。
杨守文则转身往杨氏的房间走去,只见杨氏躺在榻上,双眸紧闭,眉头紧锁,一动也不动。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