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娘,你给我出来!”
眼见着最后一个马掌就要钉好,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哗。
一个尖锐高亢的声音响起,枣红色的突厥马似乎受到了惊吓,希聿聿一声长嘶,猛地尥蹶子,差点把蹲在杨守文身边看热闹的杨青奴踢到。饶是如此,杨青奴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老胡头,抓住辔头。”
杨守文也吓了一跳,忙不迭跑上前,把杨青奴抱起来。
而在一旁,老胡头已经死死抓住了辔头。好在那匹枣红色的突厥马只是受了些许惊吓,不是真的惊了。否则的话,以老胡头的力气想要制服它,也不太容易。
“宋四娘,出来……宋安,你再拦着我,休怪我不客气。”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听上去人不少。
“兕子哥哥,就知道你会保护奴奴。”
杨青奴所在杨守文怀里,很快就平静下来。
她还探出头,朝一旁幼娘看去,顺便做了个鬼脸。当然了,这一幕杨守文没有看到。
他这时候正恼怒异常,示意老胡头把马安抚住,便放下了杨青奴。
“谁在吵闹?”
“怕又是那三舅娘吧。”
杨青奴话音未落,卧房的门打开,宋氏从里面出来。
她听着外面的吵闹声,脸色阴沉,“兕子,代我去拦住他们……真是不知好歹。”
杨守文答应一声,揉了揉青奴的脑袋。
“杨茉莉,跟我走。”
“好。”
杨茉莉立刻站起身,憨声回道。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长廊来到前院,就看到宋安正拼命的拦着几个女人,嘴里更不停的说着好话。
看他的模样,确是有些凄惨。
脸上一道一道的全都是抓痕,衣服更显得凌乱不堪。
“宋安,出了什么事?”
杨守文背着手,从门廊上下来,向那几个女人看去。
为首的,是一个年约四旬的粗壮女子,看上去颇为剽悍。而在她身后,还有几个健妇,也是膀大腰圆。宋安虽然是个男人,可是面对这几个女人,却有些束手束脚。
听到杨守文的声音,他立刻松了口气。
“三娘子,大郎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商量。”
粗壮女人看了杨守文一眼,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我道大郎是哪个,原来是杨阿痴……宋四娘,你以为找个痴汉出来就能拦住我吗?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我家三郎好歹是你兄长,你扣了他的货物也就罢了,还把他关在大牢里,这一晃就是许多天。有你这样的妹子吗?你忘了,当年三郎是怎么疼爱你的。”
她扯着脖子,冲后院大声喊叫,丝毫没有把杨守文放在眼里。
杨守文眸光一凝,朝大门外看去,就见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正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宋安,把大门关上。”
“不许关,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宋四娘是怎样的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兄长都不放过。”
粗壮女人大声叫嚷,伸手还拉住了宋安的袖子。
只是没等她说完,就见杨守文突然上前,抬手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响亮的耳光,伴随着那粗壮妇人的惨叫声在院子里回荡。那妇人虽然体型壮硕,可杨守文手上的力气更大。这一巴掌,直接打的妇人满嘴的血沫子,噗通便坐在地上。
另外几个健妇一见,上前就要和杨守文拉扯。
“杨茉莉。”
随着杨守文一声喊喝,杨茉莉噌的窜过来。
杨守文不想动手,可不代表杨茉莉会手下留情。这傻小子天生神力,就算杨守文也逊色三分。他上来之后,伸手就把一个健妇推倒,而后抬脚把另一个健妇踹翻。
而趁着粗壮妇人发懵的功夫,宋安忙不迭跑开,把房门关上。
“你敢打我?”
粗壮妇人看着杨守文,捂着脸哭喊起来。
不过,她也不敢在撒泼了,只是指着杨守文道:“你个痴汉,居然敢打我?”
“杨茉莉,不要打了。”
杨守文不理那妇人的哭喊,只退后几步,在门廊上坐下。
“三舅娘,你只管哭骂吧……不过你记住,你哭喊一声,宋三郎就会挨一顿板子;你骂我一句,我就让人揍他一顿。我虽然不是公门中人,但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你若是不相信,只管试试……我保证,明天你再见他的时候,他身上不会有一块好肉。”
杨守文把杨茉莉喊回来,然后笑眯眯看着妇人道。
他声音不大,可是那妇人的哭骂声,却戛然而止。
“杨……大郎,你怎敢如此心狠?”
杨守文笑道:“我为何心狠不得?你闯到我家里,又哭又闹,令我阿爹颜面无存。我杨家虽不是昌平本地望族,可我阿爹好歹在昌平做了十几年县尉。你现在这样子,可有考虑到我杨家的声誉?若你没有考虑,我又何必在乎宋三郎死活?”
说完,杨守文站起身。
“听着,我阿娘认得你是亲戚,我却不认得。
这是杨府,不是宋府……你敢来我家闹事,莫不是看我阿娘好欺负吗?如果聪明,就立刻离开我家,以后休要再来吵闹。至于宋三郎的事情,等时机成熟,阿爹自会放他出来。阿爹关他,是为他好!你不识好歹,若继续来我家吵闹,可别怪我真的心狠手辣。相信我,我想要昌平大牢里死个把人,其实非常容易。”
杨守文说完,背着手凝视那妇人。
妇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