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年5月1日,西南域教国“安全区”辛格里城施泰尔山
施泰尔山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山顶,那是一条由青石堆砌的不过三米宽的阶梯。这是唯一的出入口,其他的方向的树林中布满了战国时期为了抵御随时可能打到这儿的黑塔军团而设立的不计其数的魔法陷阱。在数百年过后这些古老的魔法陷阱在风吹雨打之中大多都已经失效或是残破不堪,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们的危险性有所降低。当年为了与魔法陷阱组合使用而放入的元素精灵在数百年的时光中繁衍壮大,而教国也仅仅保持着这些古老的使驭魔法进行维护以保证那些元素精灵们不会冲上山道。久而久之,施泰尔山上的树林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种禁地一般的危险区域。
而前来朝圣的信徒们则每周一轮地从唯一的阶梯上三步一跪步行而上。这一过程往往需要数天时间。期间设置了数个专门的教堂负责这些忠实的信徒们的起居,每天早上朝圣的信徒们就从这些教堂出发,带上一天的干粮踏上朝圣的旅程,然后在夜晚到达下一个教堂。这样的活动持续了数百年之久,无论刮风下雨,即便是在黑十字战争最为激烈的时刻都从未中断过。
但是今天夜晚却是一个例外,这些小教堂中原本的仆人们被疏散开来,教国的士兵们占领了这些旅店作为监视山顶的哨站。每一个小教堂都有一个小队的猎兵负责防守,他们都是最为出色的神枪手,每个人身上携带了两支线膛枪和三支手枪,在这种奢侈的装备帮助下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在短短十余秒钟时间内发射五发子弹。如果准备得当的话他们可以在教堂坚固的墙壁的掩护下阻挡数个中队的敌人的攻击。
而他们现在都死了……早在洛奇在阶梯上看到带有血迹的脚印的时候心中就有所准备了,但是当真正看到被黑暗笼罩的小教堂时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没有进入那些教堂中而是选择了继续向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上走去,但是他同样不打算进入教堂里头看一看那些死去的士兵的样子。在走过教堂前的小广场的时候他曾经瞥见了发生在教堂里头的那场残酷的屠杀的一角,那是一节断臂。手臂上还握着一支尚未来得及触发的火枪。似乎是在射出了长枪的子弹过后试图拔出手枪来继续进行攻击的途中被对方砍下了手臂。从这方面看那个面具男子事实上是从山顶上一路杀下来等待菲丽的,而菲丽也明显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如此放心地让洛奇自己先往上走去……
但是另一方面也就是说,那位看似在菲丽面前不堪一击的面具男子事实上却是一个可以毫发无伤地在狭小的走道里冲过数名火枪手的持续射击所组成的火力网的怪物。
也许,在海威尔的时候那个女孩事实上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也许在海威尔的时候即便没有洛奇的帮助她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洛奇忽然这么想到。
他们之间的能力差距是那么的巨大,大得就如同国王与农夫一般。这样得自己究竟有什么能够帮助到她的地方呢?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为什么菲丽要帮助自己洗脱罪名……那更像是一种还债,还她在海威尔时受到了林德的帮助所欠下的债——结束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就两清了。
他讨厌这种感觉,他讨厌被人保护,为了摆脱这种感觉他选择了成为以一名武装神父为目标努力,但是他依旧没有摆脱这种感觉……他依旧无力,依旧像曾经一样的脆弱。在海威尔时他被教会所庇护,而当他离开海威尔过后依旧是在他人的帮助下才得以走在阳光下……
“也许你现在真的很脆弱……”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但你要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具价值的人……”阿斯摩都斯说。
“命运的车轮为你转动,在你的世界中你才是它的核心。”
“去山顶看一看吧……那是这场灾厄的源头,也将是终结这场灾厄的希望。”
分隔线——
漆黑的发丝缓缓落在被时间打磨得坑坑洼洼的台阶上。
林德仅仅看了两人战斗的最开头,因此得出了“菜鸟”远远弱于菲丽的结论,但菲丽不同,在她抢先出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将对方认定为一名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敌人。
她的体术与剑术不同,那是在埃尔维亚家千锤百炼所造就的技能,与刀剑不同,体术的一切精华都集中在战斗最先开始的第一击!因为拳脚的四肢永远不可能与刀剑缠斗,要与后者战斗,那么第一击就是一切的关键。
但是第一击却被对方完美地抵御了下来。虽然因为猝不及防而稍显狼狈,但是对方的确是利用冲击完美地在山道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避免了菲丽接下来的攻击。在那一刻,菲丽终于确信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家伙的确是自己曾经的某个熟人。
菲丽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是理所当然的,她并不会读心术,在林德面前所展示的读心不过是一种语言诱导而已,通过语言的诱导使得对方的反应在自己所希望的范围内,再根据环境稍加判断就可以猜到对方的想法了,这样的技能仅仅只能让对方做出自己所希望的选择而不能让对方说出隐瞒的东西。
而且这种东西对对方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实在不大,在对方知晓这个诀窍的情况下效果会大大降低,而且对方同样属性这个诀窍,这也就意味着对方只需要通过逆向思维就可以清楚地反过来把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