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他运气好。有个勇猛的哥哥,战死了。有个更勇猛的弟弟,却没有继承家业地资格。呵呵……个人自有个人福啊!有些人地命是生来就好,连家中的虎弟也不能相比,我等羡慕也是百搭。”先一人讥讽地说道。
“嗯,他是疯虎的哥哥,命真好!”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你们没事儿干了吗?攻陷城堡后,都要进城去清理叛军仓库。你们准备好了没有?”营帐中的长官终于出言呵斥。
“长官放心吧。我等都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现在只等入城的通知。”几名军官高声回答。
“既然已经准备好,那你们继续休息吧。听你们一讲,我也觉得有道理,幸好是张锐的哥哥。”长官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张岐在听到这些言论的时候,像是被雷劈中似地,呆呆地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是张锐地哥哥!”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耳边,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像是万马奔腾的轰鸣声。
整整四年多了,这句话像是幽灵般地一直伴随着他,无论走到哪里,不留神便会听到类似的话语。最初听到这句话时,他还骄傲过一阵子。胡公张家出来的子弟。当然是勇猛之士。他这个未来家族的家主,听见别人夸奖家中弟子,当然觉得倍感自豪,脸上也很有光彩。
可是这样地好心情。没过多久就变成了恶劣的心情。想想朋友、同僚甚至家人时时对弟弟赞赏有加,他还能感觉脸上有光?而且这个弟弟像是故意与他作对似的,没过多久就传来一些新的事迹,而朋友、同僚、家人又会将这些新话题再讲上一阵子,然后接着又传来消息。周而复始,他的故事像是永远也说不完。
最不能容忍地是,朋友和同僚后来给他介绍别人认知的时候,都会说:“这就是张锐的哥哥。”而对方则会无一例外地问道:“疯虎是你弟弟?”脸上也会同样挂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如今日主将知道自己身份后地表情一样。他世子的身份,反而不为人看重,都冠以张锐哥哥名号,仿佛这个称号变成了他头衔一样。
这样的情况到了最近一两年,更加严重。严重到回家探亲时,自己的儿女都问缠着自己问,三叔又立了什么战功?三叔又被陛下封赏了什么物品?爹爹你立什么功勋?陛下为什么不封赏你呢?
看着自己儿女幼稚的面孔,期望的表情。张岐觉得死了的心都有。他明白。自己在他人的眼里已经成了纨绔子弟。虽然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整日混日子地纨绔子弟,但别人总会拿他与弟弟张锐做一番比较。
他三十多余年一事无成。从军十年现在还是一名小小的少校,如果不是世子身份,恐怕连个勋爵都没捞到。而弟弟,军衔是少将,称号是虎威将军,身份是陛下亲封的“皇家子弟”,爵位是同伯爵待遇的子爵。与他比,不是纨绔子弟是什么?而且自己的子女再稍稍长大懂事之后,恐怕自己在他们的心目中也会变成一个无用的父亲吧。
张岐悲哀地想,别人只羡慕自己是张锐的哥哥,生来命好。他们怎么没有看见自己因为是张锐地哥哥就承担了如此地不公平待遇,身心便受到如此的受煎熬。哥哥?弟弟?我宁愿没有……
张岐低着头,呆呆看着脚下。一滴雨点落在了积雪中,然后消失不见,接着又落一滴。“下雨了?”张岐抬头看看天,没有半分下雨地样子,而且现在是冬季,下也应该是下雪。
“哈哈……”帐内又传来众人的大笑声,不知又说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声将张岐惊醒,他猛地用手摸了一把脸,只觉得脸上全是泪水。
张岐忙掏出汗巾,将脸上的泪水擦去。装作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儿似的,走到前面进入大帐。他进来后,那几名围在一起聊天的军官,全都闭上了嘴。
“长官,属下已经将粮草交接完毕,现在前来接受新的命令。”
“嗯嗯……好好……你押粮才回来,回去歇着吧。”长官的面色有些奇怪,哼哈了几声后。才让他下去休息。
“长官,属下不累,请长官给属下指派新的任务。”张岐尽量站直身躯,大声回答,努力保持男儿的风范。
“不用了,下去休息吧。这是军令,你立即执行。”长官脸上越发怪异起来,像是极力在忍着什么。
“是!”张岐没有再坚持。郑重地对长官行了一礼,然后迈着标准的军步走出了大帐。但他还没有走出十米,身后地大帐中响起了一阵大笑,像是憋不住,突然爆发出来,而且越笑越响亮,随后大帐内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十分清楚带头发笑的就是长官,但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笑。而且还笑得这样大声,像是唯恐他听不见似的。
张岐的双眼又开始变得模糊,他极力的忍住,他发誓从现在起,今后绝不再掉眼泪。不过没有走出数步。一滴滚烫泪水又落在冰冷的雪地上,只是张岐没有看见,或是他知道也装过没有发现。
直到听不见那些刺耳的笑声后,张岐才放慢了脚步。他抬头去看天。想从上天那里得到一些提示。只是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天空像是被浓墨渲染过,越发低沉。在张岐红红地双眼中,天空变得越来越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像是要将他压死才会重新升起。
“老天,我到底那点做错了?”张岐满面泪水的举头高呼。
就在张岐质问苍天之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