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祭祀
汉元795年的第一天,寒风凛冽、天色阴沉。最近几天呼啸的北风似乎将生命凝固,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鸟儿也不敢出来觅食,蜷缩在窝里,巴望着阳光普照的暖和天气。
一大早,上都四品以上的百官按品级高低,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永和殿外的殿前广场上。这里聚集了官员、仪仗武士上千人,众人垂手肃立,整个广场上鸦雀无声。
张锐也在队列里肃立。他去年十月接到上京的通知,与刘炯等战区内“功勋卓著”的高级军官一起赶回上都参加胜利庆典。典礼就定在今日,本来今日也是一年一的日子,两个典礼加在一起,办得格外隆重。
早在去年六月,礼部就开始做筹备工作,预备祭品、仪仗,撰拟祭文。张锐很不屑,不过就是一个祭祀仪式罢了,还需要用半年时间来准备,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天还没有亮,他就一直站立在此,觉得异常憋闷,想找人说说话消磨时间,可是看着左右的刘武周和陆柯,纹丝不动、一脸肃穆,如果不眨眼就如雕像一般,张锐知道这里开不得玩笑,放弃了刚才的念头,转而东张西望。
他还真看到了不同寻常之处,他发现今日满朝文武皆身着冕服、腰佩绶带。张锐从未经历过大典,也没有目睹过官员们穿冕服的样子,觉得特别新奇。
他自己也穿着这种冕服,只是穿上后没照过镜子,也不知是啥模样,不知是否得体。这种冕服他生平第一次穿,一是因为几乎没有需要穿戴的时候。这种冕服可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穿的,按规定,参加最盛大、最隆重的仪式才能穿,比如每年的祭祀仪式。
二是,张锐嫌这种冕服太麻烦。冕服由衣、裳、冠、履、帽、带、袜组成,它的特点是象蝉一样的头冠、红色的衣服、象田字状的领子、腰佩戴玉 、红色的鞋、白色的袜。上衣下裳相连接缝在一起,做中衣缘为黑色。穿戴一次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所以做好后,连试穿的yù_wàng也没有。
今日一打量,发现每个官员的衣和带都有所不同。张锐的这套,是比照从二品的冕服制作。衣上有山纹、华虫纹、藻纹、火纹等四种花纹,而太尉的上衣多了宗彝纹、粉米纹,而身为公爵家主的高颖衣上又多黼纹和黻纹。 [
而且腰带上由金制成的兽形带钩的样式也不相同。张锐的带钩是一个蟾蜍,太尉的是飞虎、而高颖的是麒麟。张锐是越看越生气,心里骂道,你们都是奇珍异兽,却给老子弄了个癞蛤蟆别在腰里。操!这算什么事儿?
看着看着,张锐总觉得本队列的军人与别的官员不同,但又一直没有看明白到底哪儿不相同。最后,他无意间摸了摸头,才猛然发现他们与别人不同主要在于头上。别的官员的冠都是戴在发上,而他们这些刚刚从前线返回的将军,都是平头,不可能把冠戴在发上,所以都是用皮绳把冠紧系在头上,看上去很另类。
张锐更是剃了光头,油光水亮的头上顶着一个高冠,想想都觉得滑稽、可笑,怪不得刚进来的时候,众人频频把目光投向他。当时他还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是自己名气大,朝中大臣都想一睹风采。现在他才明白,敢情那些人是在看笑话。张锐心里盘算,上都这地方可不要久呆。不然光是这些无聊的祭祀仪式,就把自己变成小丑了。
上午八点,同乐进入永和殿,百官按照次序开始进入大殿。看着缓慢前行的队伍,张锐又开始不耐烦起来。因为他已经接到通知,前线返回的将军们最后才能进入。他心里又开始不平衡起来,心想,老子们在前线拿命拼,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被安排到最后才能进去,分明是歧视武将。
直到轮到他们进去的时候,张锐才知道自己误解了别人的一片好心。这时,从殿内出来一个太监,亮着尖锐的嗓子高声宣布:“东郡王子刘炯、太平侯史万岁、东昌侯元景山、武勇伯张锐、犍毅伯刘武周、骁勇伯陆柯、平毅伯杨英觐见。”
张锐心情异常舒畅,自己排名第四,高过了刘武周等人。进入大殿后,在百官的注视下缓步而行。现在他才明白,让他们最后进来,是皇帝给了他们一个露脸的机会。正在得意,他又看见两旁的文武都在抿着嘴笑,顿时好心情又变坏了。心想,过了今日,老子又有新话题让这些人嚼舌头了。
“臣刘炯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领头走到大殿中间的刘炯停下脚步,用大礼参拜同乐。后面的人,也都停下脚步。只有张锐还以为要走到大殿前面才会行拜礼,一时没有收住脚,身体撞到史万岁的背上。撞得史万岁一个踉跄,如果不是张锐反应快扶了他一把,史万岁差点摔倒在地。
史万岁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话,接着在元景山后面,开始行跪拜礼。张锐正在尴尬之时,忽听旁边有人轻笑,侧目偷眼看去,见高鸿在笑。心中大怒,这小子居然也能站在朝廷的中央部分了,他凭什么升迁得如此快速?肯定是他老子安排的,奶奶地,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正在腹诽着,身后的刘武周推了他一把,张锐知道轮到自己拜见同乐了。他慌忙跪下,行了五拜三叩头大礼。礼毕起身后,张锐正想挪出地方让身面的刘武周参拜,只听见上面传来同乐的问话声:“爱卿,朕听说特安达在黑兰城向卿投降了,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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