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的大夫和众村民都是人证,那些掉落的牙齿是物证。”
“笑话。疗伤的大夫亲眼看见许贵打他父亲了?那些村民亲眼目睹了?再或者是那些掉落的牙齿告诉你,它们是被许贵打掉的?”
“这…….这……”公诉官吏被卫子益辩得哑口无言。确切的讲,他的那些证据都是听许贵父亲自己讲的,严格说不能算是有效的证据。
“请大人传许贵的证人上堂。”卫子益向县刑丞行一礼,提出传己方证人。
县刑丞点点头,于是衙役便传许贵的证人。等这些证人走上堂时,公诉官吏急忙对县刑丞说道:“大人,这些证人不可为许贵作证。”
“为什么不能作证?”卫子益在一旁装作惊讶地问。
“你找的证人不是许贵的夫人,就是家中的丫头、仆人,他们怎么可能说出事情真相?”
“又是笑话。我的证人不能作证,你的那些证人就能作证?别忘了这个案子是发生在家里的,目击者都是家中之人,他们当然能成为证人。”
县刑丞也是一时为难,衡量了半天,觉得不妨听听这些人是怎么说的。于是便点头同意,他们可以在堂上讲讲事情的经过。
于是许贵的妻子和家仆们就开始讲当日的经过。他们说,那日许贵是喝了酒,然后在发酒疯,打几个仆人。许贵的父亲听见叫骂就出来劝,结果许贵不听。其父十分生气就用拐杖去打许贵。许贵喝了酒,哪能老老实实站着挨打,于是四处躲避。
其父一边追着打,一边叫骂,言语中辱及许贵的母亲。许贵于是仗着酒性,就回骂了几句。其父火了,扑上去就咬许贵。他咬住了许贵的耳朵,许贵疼痛便挣扎,其父年迈扭扯之间,两人都摔倒地上。这一下,下落时不仅咬扯下了许贵的半边耳朵,连带着其父把自己的牙齿也摔落了几颗,脸上也被摔伤。
许贵见其父摔倒,吓跑了,妻子便请大夫来为公公治疗。大夫走后没多久,不怎么就来了大群人,说许贵打了其父。他们虽然解释过,但那些人就是不听。接着过了几天,就收到传唤许贵去县里受审的通知。
县刑丞听罢糊涂了,他也不敢断定谁才是说的真话。按说,目击者说的应该是真的,但其父可怜巴巴的样子又不像在撒谎。
公诉官吏根本不信这些人的证词,又亲自盘问了半天,结果许府家人说法如出一辙,一口咬定当日许老爷子咬过许贵。
卫子益摇着折扇,在一旁看着,一副胸有成竹的轻松样。公诉官吏盘问完许府家人,见没有明显的破绽,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问卫子益道:“那许贵长年虐待其父总是事实吧。”
“怎么虐待了?”卫子益似乎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满脸惊讶地反问。
公诉官吏虽然气愤,但也只好又把许贵日常的虐待行为又讲了一遍。卫子益听罢哈哈大笑,说道:“这些是虐待?你能不能有点常识?”
这次县刑丞不敢再训斥卫子益,问:“此话怎讲?”
卫子益收起折扇,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说许贵当了家之后就不去问候其父。肯能大人不知,其实其父是非常痛恨许贵的。村里的人应该知道,许贵从小被其父殴打惯了,稍有过错就是棍棒相加。你们说,我说可是事实?”
堂下村民不出声了,他们都知道许府管教甚严,许贵小的时候调皮,的确经常被其父揍。虽然同情许父遭遇,但也不能不承认这些众所周知的事实。
卫子益见众人都不言语,得意地笑了笑,继续说:“许贵的父亲脾气怪异,每次见许贵都要责骂一番,许贵身为儿子被父亲骂也是应该的,因此以前也坚持每日问候其父。只是后来他见其父身体不好,怕每次去见父亲惹他激动,所以才避而不见。这也应该算是尽孝道吧。”
接着卫子益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说:“二,说许贵长年给其父吃素,而且这给吃两顿。但是大家应该知道,老年人吃素是有益身体健康的,每日也不能多吃。这也是尽孝道的一种方式吧。”
“三,说许贵赶走了其父的三个小妾。但是你们知不知道,正是那些小妾把许贵的母亲活活气死的。要是还把她们留在家中,就是对自己母亲的不孝。试问,大家遇到这事,你们该怎么办?”
堂下又是一阵私语声,许家的这些家事,大家也都清楚。许贵的母亲生前的确非常反感其父的小妾,经常为了琐事吵闹不休。但其母是否是被小妾气死的,就无从考证了。大家纷纷争论卫子益话的真伪。
“四,说许贵把其父软禁,更是无稽之谈。大家看看其父年事已高,站都站不稳,还能出府吗?要是出去发生了意外怎么办?谁家的老父这样衰弱,也不放心让他出门闲逛呀。”
“五,说许贵经常殴打其父,有谁看见了?”卫子益四处询问,众人皆默然。这些大家都是听说,谁也没有亲眼看见许贵打过其父。
卫子益绕场一周见也没人回话,走回其父身边,弯腰对他说道:“老爷子,这恐怕又是你放的风吧。”许贵的父亲气得浑身发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卫子益又对县刑丞行一礼,道:“大人,现在您应该有公论了吧。”
“不,大人此案还有疑点。”公诉官吏见县刑丞似乎有说话的迹象,赶忙说道。
“请问大人还有何疑问?”卫子益笑着问他。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