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们,前进!”张锐领着三十名骑兵,举着手中的武器朝着剩余的突忽人冲去。
达克看见了汉军的举动,明白这是汉军在给他们一次机会,一次公平较量的机会。无论在人数上,还是在射击技术上,占了绝对优势的汉军,还能给他们一个公平的较量机会,这使达克心中隐隐而动。
达克在幼小时就见汉史书上记载,汉军中多勇士,多英雄。可他不信,汉人所写的书,当然会刻意描绘或者夸大汉人的勇猛事迹和英雄行为。但今天他亲眼目睹对面汉军的行为,达克不得不承认,汉军中的确有英雄,有勇士。
“勇士们!拿起长捎,让我们与汉人再较量一番!”达克丢下弓箭,取下悬勾上的长捎举在手中。
“冲啊!”突忽人在达克的带领下,突忽骑兵端着长捎冲向汉军。
百余米的距离转眼即到,马上的搏杀更直接,更能即刻决出胜负。长捎突刺,似蛟龙般迅捷。战锤飞舞,惊天雷动。轻盈锋利的骑刀,仿若惊鸿一瞥中的闪电。
罗济手持两把长捎,左右刺杀,五名突忽骑兵被他刺落下马。程节手舞战锤,从三名突忽骑兵头顶掠过,战锤上沾满了红白之物。双方错马而过,一路鲜血飞溅,横尸遍地。
回马之时,达克见身边还剩三名同伴。望着满地的尸体,达克心中充满了悲伤,汉军已经给自己公平决斗的机会,而决斗的结果还是汉军获得了胜利,难道他们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
“来吧!最后的一战!”张锐高声向达克喊道。
“好!今日一战,我死而无憾!”达克高声回答。
“前进!”双方再次开始冲击。
达克将这次击杀的目标对准张锐,很明显,张锐是汉军的指挥官。按现在的情景看,今日没有活着下去的希望,能在死前击杀汉军的指挥官,心中再无遗憾。
五十米、二十米、十米,达克对着张锐的前胸,猛地刺出手中的长捎。长捎在距离张锐胸口不到五米时,对面身影一闪,马背上的张锐不见了踪迹,达克的长捎落空,两马风驰电掣般瞬间相错。
疑惑不已的达克侧目看去,只见一个黑影从身侧的战马外侧翻起,一把巨大的战锤出现在他的眼前,越变越大。
最后的四名突忽人均战死,张锐看了一眼他们的尸体,对旁边的罗济道:“留一个排在这里打扫战场,这几个突忽人堪称勇士,给他们留个全尸。”
罗济答应,吩咐留下一排,其余将士随着张锐向突忽人的辎重队方向驰去。不过他们赶到的时候,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
罗济见大部分游骑身上都溅满了鲜血,似乎都成了难以辨认的“血人”,他们正在战场上逐一翻察地上的尸体。自游骑进入突忽后张锐就下令,条件允许时,每次作战结束后,必须打扫战场。收缴来的武器、战马以及粮草充当游骑补给。而骑士从敌人尸体上寻到的私人物件,则归骑士个人所有。
一千余名突忽人尸体横卧在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内。远处还有几十名穿着重甲的突忽骑兵,趴在雪地上,他们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拖行印迹。套在他们身上的套马绳,还未取下。
又见数百匹突忽人的战马远远的散开,罗济对张锐道:“属下去将战马集中。”张锐点头应允。
罗济带人走后,张旭义纵马来到张锐身边,“大武,损伤了多少人?”张锐问道。
“阵亡了十七个弟兄,还有三十二个弟兄受伤。”张旭义对张锐行礼时,触动了伤口,不由皱紧眉头。
张锐看见张旭义的左肩膀上包扎着绷带,于是问:“是重骑伤的吗?”
张旭义笑道:“只有几十个重骑,又没有排列好阵型,他们哪儿伤得了人?老杜带着人,用套马绳分别给收拾了。属下是被这些辎重队的人伤的,我们伤亡都是他们造成的。您看我们还抓了一些。”说罢指着远处被游骑围住的一群人。
“有多少人?”
“只剩五十人,这些突忽人都很玩命。”
张锐崔马来到突忽俘虏的面前,见五十个突忽人都坐躺在地上,几乎个个身上带着伤,他们身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一大片雪地。当看到张锐到来,都昂起了头,脸上露出悲愤的表情。汉军的残暴,他们无一不知,所以都在刚才的战斗中,奋勇作战。在他们看来,与其被俘、被虐杀,还不如战死合算。
这些俘虏的突忽人都是坚持战斗到最后,体力消耗殆尽,无力还击时,才被汉军俘获。他们心里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等待着汉军对他们举起屠刀,只希望能死得痛快些。
张锐指着一个年轻的突忽人问道:“你是哪儿人?”
那名突忽人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张锐的问话,神色间充满对汉人的仇视。程节心头火起,举起战锤就想冲过去砸他脑袋,张锐,一把拉住了程节:“不得无礼!”,接着朝突忽人继续问道:“你的家乡在西部草原吧?”
年轻的突忽人脸上立刻露出诧异的神色。张锐知道自己猜测得不错。草原人习惯传皮袄,也习惯在耳上穿洞带环,张锐正是看见他身穿皮袄,左耳上也穿着耳环,才这样向他问话。
“不用怕,你是草原人,我就不会杀你。”张锐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后用和善的语气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