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为明并不知道柴少宁两位老师之死全和天盗脱不了干系,连带恨上了顺天王,听对方语气冷淡,也不勉强,苦笑作别。
这时候雨住天晴,但天空仍旧阴霾密布。众人也都想找个歇身的地方取暖,于是各自拜别。
岳为明带着魅姬去找属下;东海神君独自一人向应天城方向返了回去;柴少宁、雪念慈、沈荣护着白飞羽和宋媞兰向西而行,奔往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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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中王府宽敞的客厅内,圣月静静地站在父亲身后。自从她回了成都,就一直形影不离地随在父亲身边,提防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刺客。
川中王看样子大约五十来岁年纪,相貌生得十分端庄,头上的长发梳成髻,用银线编就的发环固定住,环中插了两根绿翠柄玉簪,发髻前面还镶着一个硕大的宝石,显得富贵威仪。
轻轻呷了一口茶,川中王放下杯子,笑着向坐在桌子另一侧的一个乞丐搭话道:“您那位哑丐朋友仍然是长睡不醒么?”
与川中王隔桌而坐的乞丐身材精瘦,黢黑的面容上脸肌拉成一道一道,深陷的眼窝中双目精光四射,身上衣衫破破烂烂,裤管膝盖以下部分都已经磨掉,趿着草鞋的两截小腿硬如生铁。时下正是入春之暮,寒热交替,乞丐对傍晚的春寒却丝毫没有瑟缩之意,虽然头发蓬乱,但坐在王府客厅中与川中王对桌喝茶,神态傲然,仿如他才是真正的王公贵胄。
听川中王发问,乞丐笑道:“他呀,自打我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是这个睡不醒的样子!”
川中王做出诚恳状道:“不瞒丐公,这次让玉龙请您出山,实是想委屈您暂时护卫小王安全。我的人早已经发现幕慕容定一那帮逆贼潜回了川中,只因府里面防范极严,又有月儿片刻不离地随身保护,这才令他们没有可乘之机。”
丐公悠然喝一口茶后道:“这些我已经听玉龙讲过了,身为他的师父,徒弟的父亲有事相求,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
川中王感激道:“因为袒护九鬼,我几乎失去了整个川中武林的信任,难得丐公仍能如此仗义。”说完皱眉道:“只是月儿昨夜发现您那位哑丐朋友似乎在内院附近出现过,只不过一闪而过,轻功身法不低于丐公您呢!”
“不会吧?”丐公不以为然地笑道:“公主是不是看错了?他就睡在我的楼下,要是有什么动静,我怎么会不知道?”
“或许是月儿眼花了吧?”听丐公矢口否认,川中王并没有深究,却依然不放心地试探道:“丐公是怎么认识他的?”
丐公变换了一下坐姿,回忆道:“就在玉龙找到我的前一天,我隐居的峨眉峡谷中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人。那人头上只剩了稀疏的发根,整张脸除了两只眼睛还算完整外,其余部分竟然被完全毁去,左脸更是残至露骨,压根辨不出本来面目。我先当是某个仇家来寻仇,但想想不曾对人下过如此重的毒手。后在问对方话时才发现他还是个哑巴,咿咿啊啊,原来是迷了路,要问出山的路径!我可怜他遭受如此大难仍能不死,于是把他收留在了身边。”
川中王听了难以置信道:“难道丐公就不关心他的来历?”
丐公微笑道:“我也试着问过,只是问不出来。看他那样子,多半是遭了火灾。一个人残疾到这种程度,已是生不如死,即便有什么过错,也应该抵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