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姑爸的身体还有一点儿虚,你把他管好就行了,我们先回去,你们过两天了,等他的身体好一点了,就一家子回娘家玩几天,也让我们大家放心,好不好?”二哥说道。
“说什么了,我一点也没有听到?妈妈,你听到没有?你的年纪大一些,你都听到了?”子俊觉得不对劲了,大家说了什么?只有他一个听不到,忽然,他猛然醒悟了,他会不会是听不到了,成了一个聋子。
“我成了一个聋子,是不是,要不然,为什么你们都在点头,只有我不懂什么意思?是不是,哎呀,怪不得地我听不到,我说我怎么做了那么一个梦了,原来是真的,他们真的把我的耳朵割了,我是一点儿也听不到了。”子俊恍然大悟地说道。他又看一眼秋儿,秋儿低下头来过去不搭理他,只好又想在妈妈那里得到肯定。谁知,妈妈的眼泪一漫,无奈地点了点头,子俊一脸无奈地耷拉着脑袋,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板凳上。
秋儿着急了,她没有想到子俊这么丧气地样子,其实,子俊能够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自己还能要求什么?是自己太贪心了,老天给了我一个健康的男人这就够了,能陪在自己的身边,不就是最好的吗?她不由地走了上去,刚刚想劝说什么的时候,两个孩子围了过来,海落一下子就爬到了他的身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要他抱,落心跟弟弟闹着,两兄弟在爸爸的身上捉猫猫,爸爸的脑袋就是他们的保垒,两个孩子闹作一团,是呀,有了爸爸,他们才这么地快乐,同样的,一个家里,每一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什么是完美无缺的,只有大家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看着这个家里从新恢复了笑容,大家放心地走了。
经过了这次磨难,他们夫妻更加的珍惜对方了,很快的,子俊就适应了这种状态,他还是大声的说话,可是,秋儿的回答让他很伤脑筋,因为你说多大的声音,他也听不到,所以,好多的时候,秋儿学会了做各种的手势,有时候,子俊领会错了,他们会哈哈大笑一会儿,仿佛上天给予的这个缺陷成为了他们的乐子。慢慢地,子俊学会了看口型来揣摩别人说什么,因为他还要出去做事情,每天在一个个家庭里进进出出,大家都不能搞封建迷信了,要相信科学,但是,科学是什么,他并不晓得,他的出身好,工作组给他定了阶级,是贫下中农,至于他生病的事情,工作组给的解释是病该好了,并不是他的妈妈求了菩萨的原因。
妈妈的心里还在慌着,她的娘家是恶霸,秋儿的娘家的成分也不好,不晓得会不会迁扯到他们的家里,而且,秋儿的四哥到这会儿没有回来,不晓得在外面干什么?可是,这些,她都不好说,说半天了,子俊听不到,还怕别人听了去,到时候开群众大会的时候,到会上一揭发,会惹出天大的事情来。
挨晚的时候,二婶过来了,不住地唉声叹气,她是来探听消息的,子俊和工作组打得火热,不晓得说不说得上好话,他们的田地是有一点多,可是,说了别人不晓得,大妈家里还是晓得得,那都是从牙齿缝里省出来的,原来是想为后辈留一点财产,哪里晓得世道说变就变,田地多了要拿出来分,要是早一点晓得,还不穿好一点,吃好一点呀,想一想这半辈子,真是划不来,她说到这儿,连连的摇头,大妈心里有事,正说到痛处,也是连连的叹气,二婶又说到了桃花,才过了几年的好日子了,这世道一变,把她也害到了,他们家里可是有名的大地主,这要土改,不正是要革他们的命吗?他们哪里做过什么事呀,家里又是长工,又是短工的,吃饭都有人侍候,要是把他们的田地分了,他们将来吃什么?说着,说着,二婶就咒骂起来了,骂了一会儿,又说小英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跟她说话算数也是粗声大气的。最后,二婶说道“我们做媳妇的那会儿,婆婆说什么,媳妇大气也不敢出,更莫是顶嘴了。
两人正在说着话,子俊回来了,他还在上台坡子就在问了起来”妈妈,烧熟了没有呀,我饿死了,走了好多的家数,口都说干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也要回去了,你不要说哪个听,我只是来跟你说一下,心里好过一些。”二婶起了身,摸到身边的拐杖,慢慢腾腾地走了。临走,拚命挤出一个笑脸面向子俊,可是,真是比哭还要难看。
过了一会儿,秋儿回来了,一回来就说要放脚,还说真是不应该裹脚的,工作组的女同志不裹脚,走路都是那么的好看,她脱下了鞋子,想了一会儿又穿了回去,因为有一股子臭味散开了,子俊在笑她,两个孩子掩起了鼻子,跑得远远的,她只好又把鞋子穿上了。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决定不缠裹脚布了,就那么地穿上了鞋子,她试着走了两步,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轻得很,而且。因为直接穿得鞋子,脚板顶着什么东西一样不安逸,像是走在石子路上,不敢动步。她泄气地坐在床上,有一些无可奈何。可是一想起那些反了身的大脚媳妇们,想她们得意的样子,又有一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才几年的功夫呀,秋儿不禁想起刚刚做媳妇的那会儿,因为她的一双三寸金莲,得到了多少羡慕的眼光,这下,该她羡慕别人了。她觉得这一切有一些好笑,但是又笑不起来。小英成了一个红人,工作组重点培养她,让她说旧社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