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下台坡子,就是稻场了,上工的人们吆喝着,平儿不再理小青了,因为有好多的人在一起了,小青的脸还没有放下来,迎面有人跟她说话,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心中却是烦透了,婆婆已经是一个豆腐身体了,不是今天头疼脑热的,就是明天咳咳吭吭的,偏偏平儿又还很孝顺,本来,做儿女的应该孝顺老人,可是,一想到婆婆对她做的那一些事,她就对婆婆亲热不起来不说,还从心眼里反感婆婆,觉得婆婆现在是自作自受,因为她和大媳妇吵架吵得回数多了,相互不在容忍了,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你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你不顺眼,这几年,婆婆才弱了下来,在她的屋里看她的眼色过日子,就是有了病,也是撑着身子做事。生怕大嫂摔盆子摔碗,指桑骂槐。
小青的性格软弱一些,凡是忍为上,加上平儿对她很好,好多的事情她就不再计较了,可是,自己受的罪是怎么也忘记不了的,特别是她现在的胃很不好,一点儿也经不起饿,一饿就泛清口水,胃也特别的难受,她就埋怨起婆婆来了,人家的婆婆侍候月母子的时候,生怕月母子吃不好,都是把月母子放在第一位的,可是,她做了这么多的月母子,婆婆是怎样对她的,她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现在婆婆病了,她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婆婆尖刻的样子,她有时也在做着自己的工作,不和婆婆一般见识,毕竟,她是一个老人,她就是都做错了,可是,她毕竟跟你养了一个男人,还有,你也有孩子,孩子们都看着你是怎样对待他们的婆婆的,也许,到你老的时候,他们会学习你的样子,一想到这里,她就有一股的无名火直往上窜,恨不得把这一切都丢得远远的,人也跑得远远的,眼不见,人不烦。
中午回来的时候,婆婆坐在门口择菜,显然,饭还是生的,小青没有说什么,赶紧的下了厨,过一会儿,孩子们放学了,他们一到家,还不和催命鬼一样呀,婆婆没有烧火,自己烧,只要有吃的就行了,婆婆老是这样,小青都是见怪不怪了,反正,婆婆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她也懒得生这个闲气。
公公看到是媳妇烧的火,自然是很高兴,总算是有一个贴心一点的。又看到婆婆一脸的病容,总是有一些担心。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围在桌子边上,小青招呼着孩子们,对他们二老不冷不热,并不因为婆婆是病人就关心一些,和平时一样,小青的眼睛都在孩子们的身上,就是有时候看一眼婆婆,也是一扫而过,平儿就把那一碗鸡蛋羹端到婆婆的面前,让她老人家多吃一点,婆婆在舀鸡蛋羹的时候,眼睛竟然在小青的脸上停留了一下,小青正好看了过来,不过,小青笑了一下,抬起头来一看,平儿竟然跟着妈妈的眼光,都把目光盯住了她。
“您多吃一点儿吧,孩子们吃的日子还在后头了。”小青慌头慌脑地说了一句,其实,在农村,鸡蛋是最常见的东西,蒸个鸡蛋,炒个鸡蛋,都不算是什么好菜,为什么婆婆要看她一眼才吃了,也许,在他们的大妈的家里,就是这样过得日子吧,小青在心里不由得又有几分可怜起婆婆来了。
在小儿子的家里歇了两天,大婶觉得好多了,又到大媳妇的家里了,婆婆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样样的事情都在做着,小青中午在烧火的时候,看到老大他们一家人已经围着桌子在吃饭了,不由得有几分失落。自己回来了,一下子也不能歇一下,不过,她还是很高兴,总算可以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也不用顾虑什么了,多做一点儿事情倒是不怕,仿佛这才是她真正的家了,她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些恼火的,凭什么婆婆在他们的家里样样都做,一来到这边的家里不是病了,就是不舒服了,真是的,这人太老实了,就是不行。有时候,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像男人唠叨几句,男人总是陪着笑脸,让我们她发火,有人听她说了,而且是自己的男人,她就不气了,因为男人能够宽她的心,男人还会对她说,只要她对老人好,他会加倍地对她好的,她晓得这是男人在哄她开心了,但是她爱听,只要男人对她好,就行了,反正和她过一辈子是她的男人,其他的,能将就着就行了。想到这里的时候,她有一些庆幸,幸亏有一个这么贴心的男人。而且是一个比自己少了好多的男人,小青看他年轻秀气的脸庞,都有一种痴迷,他又对自己这么好,不要不是让他为难的事,小青还是愿意为他做的。
有一些事情真是说不清,大婶一直都是病病歪歪的,可是大叔的身体很好,谁知,有一天,他刚刚把牛放在了堤上,不怎的,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大叔一走,大婶越发地古怪了,以前,她是靠着大叔的威信才能那样的,现在没有了靠山,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大嫂的嘴脸也完全地暴露无遗了,她看到了婆婆的影子都来气,而且,她没有得到过婆婆很好的照顾,辉昌又不像平儿那么地贴身,加上辉昌和桃花有那么一腿,大嫂是越想越来气,好像是她再怎么做也落不到好,现在,婆婆做不成事情了,要她侍候了,她会侍候吗?
这一天,辉昌要去出门了,临走的时候,问了一下妈妈,想吃一点什么?想吃什么,他去买,大婶别提有多高兴了,病了这么些天了,她最想吃的就是鱼,大一点的鱼,年纪大了,牙齿又不好,小鱼的刺太阳多了,就是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