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是在端午节前后结的婚,家里足足地热闹了三四天,在这黄青不接的季节里,爸爸是借了一点钱,才把二哥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接下来,就是我要参加高考了,高考的地点在马良中学,我头一次过集体的生活,心中不禁有一些向往着,可是,姐姐老是说我睡觉好打鼾,让我又有一些害怕自己会出丑,本来了,我这时候就觉得自己是烂芋充数了,再让别人晓得我睡觉好打鼾的话,岂不是更加地丢人嘛,这么一想,晚上睡觉的时候,生怕自己睡死了,打着如雷的鼾声,到时候,又给别人指指点点的,那不是更加的划不来了嘛,而且,我又不能继续读书了,来这里只不过是走一个过程,一想到这里,心里又放松了不少。
我们是在下午过去的,一到了就找宿舍,住了下来,晚上在里面洗澡的时候,大家只有端一盆水在那两个床之间的确一点空地上洗着,看到这么多的人光光溜溜的,我竟然有一些不好意思了,我比她们都要高,发育地出要好一些,可她们有一些同学前胸还是平平的,若无其事地走来走去,我的床在角落里,我就那么坐在床上看着她们,可是,又怕别人会说什么闲话,只有拿一本书在手里,装作看书的样子,挡住自己时不时瞟过去的视线。她们根本上就没有注意到我,叽叽喳喳的,她们当中的同学,已经过了好几年这样的生活了,只要宿舍的门一关,该干什么干什么,她们洗好了,穿衣服的时候,看到我坐在那里没有动,不禁有一些奇怪,不知是谁开了头,大家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大家这么一笑,我越是地坐立不安,可是,要我当着这么多的人脱得光光溜溜的,我又有一些难为情的,于是,我故意装作生气地朝里睡了下去,大家的笑声才慢慢地小了下来,最后没有了。
可是,我却睡不着,身上粘粘乎乎的,又是和这么多的人睡在一起,大家的床挨着床,一会儿的功夫,同学们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还真的是有人在打鼾,是那种声音小小的一种,我翻身坐了起来,我要洗澡了,借着窗户里照进来的一点月光,我飞快地脱了衣服,水都有一些冷了,不过,不要紧的,能洗一洗就要舒服好多了,我像是做贼一样,连拧毛巾的时候都是轻轻的,生怕把她们吵醒了,可是,我的临床还是不耐烦的睁开眼睛了,她顺着水声看到了我的样子,不禁笑了,“你在干什么呀,大灯大亮的时候不洗,这下洗什么,看得到么。”
“睡你的,睡你的。”我轻轻地说道。手里却没有停下。
“都是姑娘们,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她打了一个呵欠,好像是有一点怪我吵了她的瞌睡一样,“早点睡嘛,明天不是要考试嘛。”
偷偷摸摸地洗完了澡,我的眼睛都有一些睁不开了,连着打了几个呵欠,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还是同学们把我喊醒的了,一醒过来,最担心的竟然是担心有人说我打了鼾了,可是,大家却心慌慌的,不是你把我的洗脸盆踢翻了的“咣当”声,就是她拿错了洗脸的毛巾,被同学一把夺过来的埋怨声,同学们在狭窄的过道里穿进穿出,一点头绪也没有的样子,毕竟,过一会儿就要进考场了。我的心中总算是放下心来,可是,怕考不好的情绪又在做怪了,连忙 端起洗漱的东西去找水笼头了。
头一堂课考得是语文,我的心里总算是有一点胜算了,我可不能在我最喜欢的科目上丢了分,再说了,作文一直是我的强项,我要拿到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就靠它了,我一点儿不敢马虎,答案一写完,我又检查了一遍,刚刚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我头一扬,率先走出了教室,看到有的同学还在继续写着,我不禁有一点小得意。
下午的数学考试我就得小心又小心了,我的记性很好,可是,对数学却是有一点弄不懂,反正要硬到底,我观查了一下其他的同学,有的已经在不住地抹汗水了,热还是有一点热,不过,好像还没有到那一个程度,还有的把笔含在嘴里,半天没有下笔,也有几个做了准备的,正在低头用功的抄着,这一套的人,我从来都有一些瞧不起他们的,可是,我又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再说了,想来管得这么松,我是不是也应该做一点小动作了。可是,想归想,一直考到底,我把这种想法都定在了脑海里。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我们总算是考完了,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的时候,我忽然对这个学校,对这个宿舍有一些不舍了,这一回回去,我的身份就不一样了,因为在考试的前几天,我就答应了父母亲,一考试完,我就和姐姐做伴下田干活了,我不禁有一些后怕,家里的农活我做得来嘛,再也享受不到那种坐在教室的日子了,可是,这种念头只在脑海里一闪,我就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骑着脚踏车就回来了。
奇怪的很,我在学校里是那么地不愿多看书本一眼,可是,一回到家里,做的梦都是在读书做作业,还有,那里考不到的地方也清楚地出现在梦里,我竟然一点不为难地做出来了,一连好多的天,我都做这样的梦,可是,我不想对别人说,虽然是在做着农活了,心里却在想着,我究竟考了多少分了,什么时候才会把通知书送给我了。我一下学,以前的好多的玩伴就来找我玩了,她们有的只读了一个小学,有的初中没有毕业,对读书都没有什么留恋,可是,在我的心中,我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