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本来是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到了最后,人们越挤越紧,秋儿只好退了也来,她从来就不是疯狂的人,站在外围看了一会儿人们的后脑勺,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再加上神清气爽的天气,在屋里弊了一个冬季,总算可以出来透一透气了,秋儿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她四下张望着,人们都在朝里挤,小孩子在人缝中钻来钻去,还有几个年轻的媳妇也在远远地眺望着这边,而且,好像她们对她指指点点的,她赶紧地拉一拉身上的衣裳,生怕衣衫不整落下什么话柄,以后在村子里面抬不起头来。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佘的,她的衣服即得体又清爽,就连早上梳理的头发都还是光光溜溜的,但是,被别人这么看着还是有一些不自在,谁知一抬头,桃仙竟然斜着眼睛,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一个大树下,她的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总算是碰到了一个熟人,秋儿连忙走了过去。
“嫂子也来看热闹?”桃仙打着招呼。
“哎,我不是来赶情吗?吃过中饭还没有回去。”秋儿笑着说道。
“我大哥呢?”桃仙总算露出了一点笑容。
“不是在帮忙吗?他哪里有功夫管我呀。”秋儿和她并排站一块儿说道。
“哦,你刚刚在里面看到新娘子了吗?”桃仙又说道。“那点小孩出会做新郎官,真是笑死人了。”说完这话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好像是在看一副闹剧。
“只有进了洞房才晓得双方的样子呀,好多年的规矩了。”秋儿笑着摇了摇头“哪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真是乱点鸳鸯谱,这哪里是结什么婚嘛。”桃仙忽然有一些气愤地说道。
“是有一些想不到,新郎是一个拖着鼻涕的小毛孩。”秋儿也笑了。
“等到新郎官长大成人了,新娘子到那时候就老了。”桃仙幽幽地说道。
“你真是会操心呀。”秋儿不禁好奇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回去吧。这都是命。”桃仙拉着秋儿,随着人流走了出来。
人们好像还没有笑够一样,大家三五面群边走边说,有的在比划着新娘子的那双大脚,有的在笑着新娘子和新郎官悬殊的年纪,更可气的是,有人在看着李家的笑话,说大婶一见新娘子的那一双大脚,立马脸都绿了。。。。。。听到人们的议论纷纷,秋儿和桃仙不经意地抿嘴一笑,又摇了摇头。
却说一对新人进了洞房,两人在床上还没有坐热屁股,小新郎官就要往外跑,他好像想起什么,又回来对着对着一身红亮亮的衣裳的新娘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就调皮的把新娘子的盖头踮起脚一扯,还不没有等新娘子反应过来,他自己拔腿就跑了,新娘子顿觉得头上一轻,眼前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晃了过去。这时扒在房门口看热闹的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平儿早就从人缝中又钻了出去,湫得没有了影子。新娘子燥得不行,她本来是端坐在床上的,这会儿听到人们的尖笑,恨不得有一个地洞拱了进去,她也晓得人们是在笑她的那一双大脚,刚刚在轿上被轿夫癫得七荤八素的,还会儿还有一些头荤了,她以为哪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闹着玩了,把她的盖头扯了,她四下里望望,希望看到新婚丈夫的影子,可是,新房里除了她以外,再也没有别人的影子,她急忙找着盖头又盖在头上。又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等着她的新婚丈夫来为她揭开头上的盖头。人们不知是笑她还蒙在鼓,还是在笑她可笑的样子,反正人们又大笑起来,新娘子在人们的笑声中有一些慌乱,她不安地挪动着身子,还把脚朝床空里放了放,刚刚还端端正正的身子有一些佝偻了,她也许是在想着,平平展展的大路,为什么坐在轿上,就像是在走山路呀,晃动地厉害,从上轿开始就没有消停过,早知道是这样呀,就不做轿了,那些请不起轿子的人,走路也挺好的,只是,这双大脚,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她又恨起这双大脚来,其实,她哪里知道,这是媒人的诡计多端,如果碰到新郎不中意的,如果是一个麻子,或者说是长相差一些的,主家又怕把新媳妇娶不回来的,就和媒人商量,让轿夫使一点小把戏,一上路就把新娘子癫得七荤八素的,新娘子在轿上坐都坐不稳,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新郎官什么样子的,等到一入洞房,媒人便大功告成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不是还有一句话吧?新人进了房,媒人撂过墙。也就是说,你过得好不好,与媒人无关,媒人的作用,就是把你糊进洞房。当然了,如果是姑娘家的相貌差强人意,那更是好办,是瞎子的话,就晚一些上轿,反正盖上了盖头,等揭了盖头的时候,猴急的新郎已经吹灭了灯,哪里还管得了这一些。那时就有这么一句话,只要是入了洞房,你就是万般地不满意,可是,就算他或者说是她,是一坨狗屎,你也得生生地吃下去。
那个轻轻地脚步声走了出去,新娘子不禁坐直了身子,她又张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好像是关上大门的声音,有脚步声朝着这边走来了,兴许这时候才忙完了吧,随着重重的脚步声,新娘子心慌了起来,可是听到一个小孩子咧牙咧嘴的声音,在这夜晚格外的刺耳。新娘子在心中想,这会是他家的什么人呀,怎么会在她过门的头一天就挨家伙了呀?她在心中希望新郎早一点儿来到她的身边,又在心中骂着自己没有出息,同岁的同村姐妹们早在两年前就做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