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那么凉,你去哪里捉鱼?不会是想去找那家人吧?”沈母闻言收起了笑意,怀疑地问道。
“我又不傻,别说无凭无据的,那家人就算被抓了现行,不闹到官府也没用,今晚我就在外面守着,只要他们再敢来,拿铁锹先打了再说,到时候再在村里一说,看他还有脸出门!”提起昨晚的事,季宣怀冷哼一声道。
“那样太危险了,要是我们到时候喊人来呢?总不能村里人都看不出来吧?”沈母提议道,只是说完便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妥,就她们这病的病,小的小,到时候哪里能拦得住捣鬼的人?若是让人跑了,就算告到官府,也没有证据啊。
“他家什么样,村里没有人不知道,除了和他家一道的,哪个不在背后骂上几句,可谁也不敢当面得罪他们,不然指不定睡到半夜房子就着火了,还抓不到凶手,只能自认倒霉。”季宣怀愤愤不平道,“当初要不是怕里正为难,我才不乐意到他家里去呢。不过我也不怕他,照样跟他斗!”
听他那么一说,沈母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说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怕耽误了做午饭,季宣怀便先捉鱼去了。
虽然天冷了不便下水,但是安乐村四周水渠密布,堵住一小段,趴在岸边捉些鱼也并不困难。由于水太浅,捉到的都是一些不到巴掌大的小鱼,也不如河里的肥美,不过好在以鲫鱼为多,正好拿来熬汤。
杀鱼洗鱼、煎鱼煮鱼,季宣怀一个人做的有条不紊,反而是沈母,半天洗了一条鱼,还被鱼鳍扎破了手,让季宣怀又感叹了一回城里人的好命。
而且他也十分好奇,既然城里那么好,为什么她们母子要搬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就像沈母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过往一样,自觉的,他便以同样的态度去待对方。毕竟,如果不是碰到什么难事,谁也不会背井离乡,而且季老四家里当年和沈母来往最为密切,像她那样爱打听的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见沈母是完全不愿提起的。
“就是这个味,和少卿他外婆煮的差不多。原来煮鱼之前还要用油煎,以前都吃现成的,倒是从来没有注意过。比镇上酒楼里卖的还要好。”沈母尝了尝刚出锅的鲫鱼汤,忍不住赞叹道,“看来婶子以后当真只能替你烧火了。”
“鱼要煎一下,煮出来的汤才香,才浓厚,不然容易有腥味。”季宣怀随口解释道,然后顿了一下,又推辞道:“不用婶子帮忙,我自己就够了。”在见识了沈母的烧火技术之后,他是完全相信了,这个世上还真有连这么简单的活都干不了的人,只会一个劲的添柴猛烧,怪不得以前吃的菜都像水煮的一样,他原还以为像加糖那样,都是城里的做法呢,现在才明白,水煮的总比炒糊的要好。
“你这孩子。”沈母笑着说了一句,显然没把季宣怀的话放在心上。
季宣怀也没再坚持,趁着她端鱼去堂屋的空,赶紧点火炒起菜来。顺便往外看了一眼,估计着沈少卿也该回来了,嘴角不自主地翘了起来,能让那小子再用早晨那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他,想想就觉得高兴。
可当那小子闷闷不乐地回来时,他却一点也顾不上献宝了,只顾着问起原因来。原来在学堂里,有人趁他去方便的时候,将他的书给偷走了,找遍了整个学堂也没找到。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事,下午我去找,就是被那几个狗崽子吃了,也得给老子吐出来!”知道原委后的季宣怀反倒不急了,说完便盛饭去了。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季老四家的孩子还能有谁?就那三个软脚虾,一起上都不够他看的,他们老子的事还没完,先拿他们练练手,让他们长点记性也不错。
夜深人静,白天活动开了筋骨的季宣怀,不顾沈母的阻拦,手里握着一把铁锹,耐心地守在大门外的隐蔽处,天上的月亮虽然只是浅浅的一弯,却足够认出捣乱之人的身影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了,说不定不会再来了,还是回去吧。”跟来的沈母动了动发麻的脚,再次劝说道。
“嘘……”哪知她话刚说完,季宣怀就边示意噤声,边往一个方向指去。
只见沿河的路上,突然走过来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高的那个手里似乎还提着一篮东西,不一会,当真停在了沈家的门口,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只是由于门口太过空旷,季宣怀他们躲的地方有些远,此时既不能听到他们说的话,也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怎么是你们?”
“季宣怀你个喂狗的,还敢打老子,老子真是白养了你两年!”
季宣怀猛然举着铁锹冲了过去,只是等他们看清彼此后,竟同时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