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想到,歪打正着,竟然有这么一天,能把它和厨艺联系在一起。
“你真的就只是从木匠那里学来的?”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输给一个给木匠打杂的,听完之后,先生心里不是滋味地问道。
“嗯。我没事的时候就学着他雕,时间长了就熟了。”季宣怀满不在乎地回道。
“这仅仅是时间长了就能雕得出来的吗?”先生指着桌上的孔雀开屏,十分怀疑地反驳道。
“我也不知道,我以前雕刻的都是些鸡、鸭、鹅之类的,都是按着我想吃的样子雕出来的,也许像娘说的那样,用心才能做好菜,雕刻也是一样的吧。”见他不信,季宣怀很是认真地想了想,这才回答道。
“这么说还有几分道理。”见季宣怀态度良好,没有咸鱼翻身后的嚣张,先生终于满意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中午没吃多少饭,此时心事一了,肚子便唱起空城计来,不过此时的他心情着实不错,看了看季宣怀带回来的食材,便主动提出,要教对方做一道新菜。
季宣怀按照他的指示,将带回来的河虾去头去壳,清洗干净之后,切成一指宽的碎丁备用;将带回来的嫩豆腐切成丁,用盐水焯一遍,去豆腥,也能让豆腐变得更加紧实;准备好一指长的细姜丝、葱花,然后开过倒油,等油热之后,倒进锅里煸炒的,不是事先准备好的虾仁和豆腐,而是应该被扔掉的虾头。
这次的虾个头不小,而且头部都有厚厚的虾油,带壳放进去不久,就变成了橘红色,再加上姜丝的作用,立刻鲜香扑鼻。
煸炒片刻,虾壳和姜丝都被捞了出来,锅内只剩下浓郁鲜香、色泽诱人的虾油,加水和盐后将豆腐倒入,待豆腐入味之后,将切碎的虾仁沿锅边放入滚汤中,边晃动锅子,边勾芡,收好汤汁后即出锅,些许葱花点缀其上,便算大功告成了。
由于虾油的原因,整道菜呈橘红色,嫩白的豆腐被汤汁浸润包裹着,显得更加香嫩软滑,再加上淡粉色的虾仁、碧绿的葱花,虽然做法简单,却是色香味美。
“原来虾头也能做出这般美味,先生,这道菜叫什么名字?”看着这道可谓是化腐朽为神奇的菜肴,沈少卿好奇道。
“这是我师兄想出来的,可名字却是我取的。若是依着你们,觉得应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很明显,先生对自己所取的名字十分满意,于是故意卖关子道。
“虾头炖豆腐。”季宣怀脱口而出。
“虽是实话,却显粗陋。”先生扫兴地摇了摇头,然后舀了一勺,尝过后很是满意,这才没有接着摆脸色,而是招呼着两人趁热吃。
“你看这道菜,桔红浅粉,像是映在天边的晚霞,于是老夫给它取名叫‘余霞散绮’,你觉得如何?”这话是单对着沈少卿一个人问的。
“若是文人交汇的场所,确实别致,但若是在普通的茶楼酒肆之间,我觉得叫‘福如东海’,或许也使得。”沈少卿沉吟片刻,认真回答道。
“吉利是吉利,可这菜里既没有福,又没有海,起这样的名字,不是骗人么?”先生直接忽略了他,正好他也完全没有听懂先生的菜名,所以直接对着沈少卿发表意见道。
“哼哼,对牛弹琴啊。”先生牙疼似的哼哼道。
“这‘福’,取的是‘豆腐’的‘腐’字的谐音,东海嘛,整道菜主要以虾为主料,用它来指代海,也不算骗人吧。”沈少卿倒是细心向他解释道。
“听你这么一说,是比我的好多了。既说明了食材,听着又吉祥喜庆,以后咱们便叫他这个名字吧。”琢磨过来的季宣怀佩服地道,当然也没忘了征求先生的意见。
“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福如东海’,的确别出心裁,受众要比我的好多了,我看以后就这么叫吧。”
随后,这道由先生指导,季宣怀烹制,沈少卿命名的菜,便被三位创作者分享一空。
“以后你们一个继承我和师兄两人的厨艺,一个读书进取,前途无限,我此生也算不枉了。”酒足饭饱之后,望着眼前两个各擅所长的少年,先生难得的对季宣怀加以肯定,继而得意而欣慰地感叹道。
“我们两个人加起来,才能学会你一个人的本事,可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穷成这样呢?”见先生对他和沈少卿的未来充满信心,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哪知话刚一出口,先生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般,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脸色在青与紫之间变换了数次之后,一反常态地沉默了下来,最后只留下一句“累了一天,终于可以歇歇了。”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先生一定遇到过什么大事,他既不愿意说,咱们以后还是别问了吧。”沈少卿对有些后悔的他说道。
由于昨晚差不多熬了通宵,今天又忙了一天,一向精力旺盛的季宣怀也有些扛不住了,所以收拾停当之后,就准备洗洗睡了。
也就是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还带回来半篮子苹果,回来的时候被雕刻的事给忽略了。
在这个偏远小镇上,这种本地不出产的水果,可是难得一见的,这半篮子,是酒楼的王老板从县城带回来,整个后厨中,只有他一个人分到了。
“就给了你一个人?这些也不少啊。”沈少卿接过篮子,因为先生此时不在,虽然很喜欢,却没有动,放回去的同时随口问了一句。
“嗯,我也觉得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