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是平局,明明是我们的菜更胜一筹好吧!”
这次比试结束,赵玉昆倒是没有像上次那样找不到踪影,而是老老实实坐在回酒楼的马车中,犹自对比试结果表示忿忿不平。
“算了,事已至此,抱怨又有何用。”先生倒是仍然一派淡定,劝解他道,“更何况,天外天的那道菜,也确实出彩。能碰到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我们反而应该为宣怀感到高兴,这种高手之间的对决,正是宣怀现下所需要的。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有不断进步,才能屹立不倒,如果一遇挫折就怨天尤人,最终必定难成大器。”
“话虽如此,可先生就真的认为,这次比试之所以是平局,和那什么侍郎的搅局有关吗?”赵玉昆仍是气愤不过。
“哼,就他那不入流的手段,别说是那三个评审,但凡稍微有些脑子的,都不会被他蒙骗了。”先生面带不屑之色,冷冷说道,之后又略微有些不安:“他若见好就收,便也罢了,怕就怕……”
“您是说一计不成,他还会继续使坏?”赵玉昆看了看沈少卿,紧张的舔了舔嘴唇。
“他既然乐意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就由他去好了,就像今天,我们又没什么损失。”季宣怀并不以为意。他还沉浸在沈少卿与孙侍郎针锋相对,处处维护自己的喜悦之中,完全没有把赵玉昆和先生的忧虑放在心上。
“都平局了,还叫没损失?如果我们今天胜出,第三场都用不着比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担惊受怕!”赵玉昆恨不得上前揪住季宣怀的脑袋,好好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宣怀说得也不无道理,比试的地点虽然在天外天,可从食材、厨具到打下手的伙计,都是咱们自己备好的,只要菜品上不出差错,我也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花招。”沈少卿虽然说得轻松,但却下意识地紧锁着眉头。
“像他这种心术不正的人,一肚子的坏水,谁能说得准呢?”赵玉昆显然不是很乐观,“就说今天这事吧,他既然知道宣怀以前的遭遇,就说明曾去打听过,那就不可能不知道真相,结果还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满嘴胡说八道,幸亏少卿你平日里积德不浅,不然哪里能赢的这么漂亮。”
“你也说了,他是一肚子坏水,咱们又不是他那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猜得出来他要做什么,与其在这上面伤脑筋,倒不如好好帮我想想明天的菜肴,正大光明地赢了这场比试。”季宣怀收回粘在沈少卿身上的视线,无比坦荡地道。
“唔,题目是什么来着?鸭子,芋头烧鸭、卤鸭、烤鸭、老鸭汤、酱鸭……菜色倒是不少,可总觉得太过普通了。”赵玉昆掰着手指头,将自己能想得到的,所有和鸭子有关的菜肴说了个遍,却发现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的。
“当次寒秋,最宜滋补,单说以鸭入菜,老鸭汤最好不过。”先生琢磨了一番,开口道。
“也是最普通不过的。”赵玉昆不以为然。立秋之后,谁家不做几顿老鸭汤补补秋膘,这么个烂大街的菜,怎么能登大雅之堂,帮他们拿下最后一局。
“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厨子,才是好厨子,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么?”先生并不以为杵,反而洋洋得意道。
“这么说,您老已经想到什么高招了?”赵玉昆一脸谄媚地凑近了些,恨不能直接从先生脸上看出菜名来。
“高招没有,这只是我给宣怀的一点建议而已,但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让老夫失望的。”先生无视赵玉昆的失望,满怀自信地回道。
几个人说了一路的话,虽然没有任何收获,但先前那场比试所带来的愤懑,已经被冲淡的差不多了。
也许是受了对手的刺激,这次回到酒楼以后,虽然嘴上不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相比前两场比试,季宣怀此时要慎重得多。
和沈少卿他们交待了几句之后,他就进了专属于他的小厨房,自己在里面寻思琢磨,不准任何打扰。
这一呆就是几个时辰,晌午进去的,直到酒楼里灯火通明时才出来。一开门,正好和前来给他送饭菜的沈少卿撞了个满怀,饭菜洒了一地。
“饿了吧?要不你先进去等着,我再端一份过来。”沈少卿顾不上自己沾着菜汤的衣裳,开口劝他道。
“不用,我还不饿,明天的菜我想好了,咱们这就去找表哥,让他赶紧给我准备要用的食材。”季宣怀反而兴奋地拉起他的手,一同往赵玉昆所在的厢房跑去。
“要不是现在就要做出来,你那么着急做什么?”向来尊崇轻声缓步的沈少卿,此时差点要被他拖着走了,不由气喘吁吁道。
“嗯,就是要马上开始做,不然就来不及了!”季宣怀丝毫没有放慢步伐,声调里都带着一丝兴奋,似乎再晚一步,想好的菜肴就会从他的脑海中逃跑一般。
“这回也要吊高汤吗?”明天上午比试才开始,现在就要着手做,根据以往的经验,沈少卿只能想到这个。
“不是,这回直接做菜!”季宣怀回答的干净利落。
“老鸭一只,一尺多高的冬瓜一个,松仁、香菇、笋尖、火腿、栗子各一份,猪肉精肥各半,还有甜酒和秋油……你这是准备乱炖吗?”赵玉昆念着比前两次场上许多的清单,不由疑惑道。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快去准备就是。”季宣怀终于得空喝了口水,摆手催促他道,“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好好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