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奇妙的事情又发生了。
夏婉安那只手不听使唤动了起来,朝她那张漂亮的瓜子脸上扇去,清晨的阳光正好,除却外面几声翠鸟在欢歌外,只剩下夏婉安自己扇自己的巴掌声,与她嘤嘤啼哭声与抱怨声,也是十分好听。
她的抱怨对象自然是白韶掬,小鱼只见白韶掬朝自己看来的眸色更冷更戾,她心中微紧,仍做与已无关一般地笑着,“大姐,你这人啊以前就不懂给自己留条后路,你说你要是平时对我好一点,少找我一点麻烦,我能这么待你吗?”
夏婉安这时是一点也嚣张不起来了,就知会哭,在她的相好面前招同情。
欣赏了一会夏婉安自抽嘴巴子后,小鱼便自己研了墨汁,着手准备写些什么。
炷香功夫过去,夏婉安的脸已被她自己抽的红肿一片,白韶掬实在看不过去,冲小鱼喝道,“夏锦,你究竟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我说白大将军,你能不能态度端正一点?你没瞧见我在写解药方子吗?我万一写错一个字,或者写乱了顺序,要了你心上人性命,这责任怪谁?”
好一个夏锦,真是诡计多端。白韶掬堂堂宰相肚里能撑船的男儿竟也被她激的,气不打一出。
夏婉安见她正在写方子,心中总算好受一些,便啼哭着小声与白韶掬说,“我再忍一忍。”可心中想着,她早晚会报这仇。
但是那可恶的夏锦写一个字就得想上好久,她这手停不下来,脸上亦是越来越痛辣,这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大半时辰过去,小鱼看得她半边脸肿成了猪头,这才心满意足,将那十一味毒药写了出来,告诉她按着这个顺序,便可调制出解药。
她盈盈笑着上前,拔了她手上银针,收起,告诉她,“大姐,知道我的厉害了不?以后见着我,毕恭毕敬低头哈腰一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扎你一次,我多的是更损的更毒的招。”
报复完这人,她也是时候该回宫了,毕竟出宫的时间不宜过长,否则会惹人怀疑。
就在她跨出门槛时,夏婉安却在她背后喊住了她,“锦儿,你来不是为了取走那面脸谱么?”
她脚步一怔,大姐竟连这个也知道,他们可真是亲密无间,完全没的秘密呵,她转身,只见夏婉安拉开书案抽屉,取出那面脸谱来,就像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一般。
白韶掬一下就揪起眉梢,眸中凶光毕露,夏婉安也是为微微一骇,但她深知这男人爱自己,不会将她怎样,她娇嗔道,“这脸谱都教你摔破了,还有什么好留的,我妹妹既然要这个,你还她便是,她出宫一趟也是不易,总不能让她空手而归吧。再说,我已为你做好了另一张脸谱,只比这个好。”
白韶掬坐在那里,冷冷摊出手掌,只给她二字,“给我。”
这男子周身寒气噬人,教夏婉安微微一震,她拿着脸谱的手僵硬在半空。
“这是我的。”说着,小鱼就快步过去抢,谁教那人一点也不爱惜,将她的脸谱摔破了一只角。
夏婉安见她伸手过来取,就将脸谱递给她去,但就在她触手可及时,夏婉安眼中狠意掠过,就松了手,那枚脸谱再次掉在地上,小鱼不与她计较,便弯腰去取,正当她捡起之时,夏婉安一脚踩了上去,连着她的手与那面脸谱一齐踩在了脚下,她手倒还好,但那脸谱怎经得住她如此用力踩踏,“啪啦”一声,那脸谱在她手心之下,一瞬间就四分五裂。
哪怕是白韶掬也是反应不及,这女子竟踩坏了那脸谱,还将她妹妹的手一并踩了?
但即便那样,这人维护夏婉安,他也不会阻止,夏婉安又用力碾了下,这才抬脚,她笑得端庄,“锦儿,不懂为自己留条后路的人是你。”
白韶掬见小鱼手背上青肿一片,他拳头微得一收,夏婉安见他眼中火光四射,似有怒意,她却说,“韶郎,她将我脸都弄肿了,我让她吃我一脚,又有何不可?”
“你当真不该!”白韶掬腾得站起,近乎咬牙切磋,握住她方才拿着脸谱的手,夏婉安吃痛,低呼一声,紧紧蹙了眉梢道,“你进宫那夜,你就在这书案上疯狂要了我,我已是你的女人,还当真比不得一面脸谱么?”
夏婉安的声音如响雷一般才传入小鱼耳中,刺耳震痛。
那人要了夏婉安,在这书房里,还是在他进宫那夜,难怪那夜他来得那么晚,原是及时行乐去了,而她却死死守护自己清白,以命捍卫,岂不
可笑?
小鱼死死看着那些四分五裂的木片,都是她一点点凿刻的,里面那行小字亦是变得碎裂,再也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她眼中亦是不觉地模糊潮.热起来,白韶掬仍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脸一点点抬起,眼中红腻一片,又见她将伤了的手背到身后,粉拳一点点握紧,狠狠睇向他们。
有人呵护你的痛楚,就更疼。没有人,你欠矜贵,但要坚强争气。
“你们两个,一人踏悔我的脸谱,一人踏碎我的青春,你们当真是天生一对。祝你们二人良缘直到百年时。”
她咬牙含恨说罢,掷袖而去,当真决绝,再无留恋,白韶掬牙根一紧,用力挥开夏婉安,夏婉安猝不防及跌倒在地,一屁股正巧坐在那些碎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