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疏蒙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每次回家的必经之路,他必须承受高强度的物理攻击,穿越复杂的阵法,才能达到这里。这里不是真实的,也不是虚幻的。是存在于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强度防线,这一切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所以卫疏蒙所受的外伤自然也是不存在的,然而这种精神力量带来的伤害,远远超过了ròu_tǐ。也就是说,刚刚卫疏蒙虽然没有受伤,但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了这些伤口所带来的一切痛苦。
现在卫疏蒙已经达到了泰清风的心灵深处。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背对着他,手里正在折什么东西。
“师父。”卫疏蒙单膝着地,低着头跪在地上。师父和老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传授任何知识给你的人,都可以被称为是老师。然而在瑞特里星球,能被称作为师父的人,对于每一个人来讲,一生都只能有一个,师父有着比父亲、母亲,更加沉重而深刻的含义。
“你回来了,不错,速度又快了。”泰清风指的速度是卫疏蒙突破他一级心里防线的速度。他松开手指,一只蓝色的纸鹤从他手中腾空而起,轻巧地拍打着翅膀。
“没有,师父。是您今天作弊了。”卫疏蒙舔了舔嘴唇,小声说。
“好小子,都看出师父作弊了。地又不是师父的腿,快过来吧。”泰清风转过头,向卫疏蒙招手。眼前的男子高大英俊,却不修边幅,乱糟糟的胡渣,深青色的一头卷发蓬松地垂在脑后,梳成一根细长的小辫子,一直垂到脚踝。眯起来的眼睛是一种浑浊的灰蓝色,看上去迷离而愤世嫉俗。
“师父。”卫疏蒙的眸色依旧冷淡,但已经有了往日些许灿烂的光辉。他两步并作一步走到泰清风面前,被站起来的泰清风一把拦在怀里。泰清风至少有两米三的身高,搂着卫疏蒙,就像抱着一个小娃娃。
“居然提前了?”泰清风搂着卫疏蒙,立即感受到他身体上细微的变化。
“是……应该是受了海兽的影响……”卫疏蒙坐在师父的腿上,神色有些不安。
“你去惹那些兽类干什么?”泰清风拧了一下他的鼻子。
“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师父,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找您帮忙。”卫疏蒙蓝眼睛眨了一眨,侧在泰清风耳边。
穆孝文达到北极的时候,已经是出发第二天的下午,这里荒凉偏僻,人迹罕至。他放下手中的小海兽,漫步在无边的雪地里,这里的风景虽美,但却不适合穆孝文纯光性的体质,不一会他就感到通体寒冷。他拿出取暖的机械设备,四处观察这里的环境。说来也奇怪,小白球一到这里,就马上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已经找到了回家的路,但穆孝文对光之堡的所在却还是毫无线索。
天,开始下雪了。穆孝文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他闭眼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到了一道清晰的光影射入自己的眸底。他倏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处在茫茫的雪地里,四周的一切和刚刚好像没有区别,又似乎在细微之处有所不同,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在细心观察了。因为迎面出现一纵列的弓弩手,他们撑着弓箭直直地朝穆孝文走来。穆孝文早已竖起保护屏障,在不会受伤的情况下,于弓箭队中穿梭,错综的阵法在他几个来回的试探中,悉数尽破。他停在原地,亲眼看着所有的人在一瞬之间消失。淡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怀疑,他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虚幻,还是真实,穆孝文伸出双手,用右手轻轻在左手掌心轻轻一划,鲜血迸溅而出,刺骨的疼痛从手心传来,他收起了左手。忽然,面前的雪山居然缓缓向穆孝文倾斜,厚重的积雪已经还是洒在他的肩上,周围寒冷的空气让他一时之间有被冻结了的错觉。
“跑啊!”一个轻柔而稚嫩的女声传入穆孝文耳中,接着他被一只又软又冰冷的小手拉了起来,那只手一用力,自己便被拽到了她的跟前。眼前的女孩子看上去不到十二岁,钻石一样天蓝色的双眼正注视着穆孝文,银白色的长发梳成一个一根麻花,垂到腰间。她的眼睛和卫疏蒙的真像!清澈而明亮。这是穆孝文当下的第一个反应,然而她很美,是美。不是漂亮。美,不是完美,而是你觉得她外表上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很自然,很舒服,给人一种想靠近的亲近之感。包裹在女孩身上的能量光环,是穆孝文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七彩之光。女孩很自然地牵着穆孝文,拉他在山洞边躲下。她轻柔的长发扫过穆孝文的脖颈,一只手翻过他受伤的掌心。“受伤了?”女孩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稍微替他包扎了一下伤口。穆孝文这才发现,冰天雪地里,女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
“小妹妹,很冷吧?”穆孝文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我……我……”不冷。看着穆孝文柔和的眼神,女孩硬生生地把“不”字吞了回去。在穆孝文的印象中,他只对一个女性有深刻的记忆——他的母亲。然而此时此刻,他知道,今天他见到的这个女孩,会成为他永久珍藏的秘密。因为在女孩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纯净的气息。这种纯洁之感,已经牵动了他细腻的情感。
“你不要盯着我看了……”女孩低下头,“你现在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两个小时一过,这里会自动封闭,到时候,你就再也出不去了。”话音刚落,女孩便消失在了一片苍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