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荷站在门外,望着马车消失离去的方向,心里隐隐有着一丝不祥之感。
回头看见三位舅母已准备回花厅,神色不由着急道:“大舅母,我想去景华学凫水的地方看看。”
“怎么?你还怕他掉进湖里不成?”大舅母黄氏不悦地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又开口道:“放心吧,有李师傅在,不会有事的。”
这丫头信不过她的眼光?这可是她费了一番心思打听才找到的,全沪州池城最有名的渔夫!
若不是看在娘的操心份上,她才不要管这丫头的闲事呢。果然是好心没好报,想来这丫头的心肝脾肺全给猪吃了。
唐少荷咬了咬唇,尴尬地跟上她们的步伐,摇摇头道:“大舅母,少荷并非信不过李师傅,而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即被黄氏‘啐’了一声,声音带着丝愠怒道:“而是什么?难不成我还把华哥儿卖了不成?”
“不是,大舅母别生气。少荷只是不放心景华在外面学凫水,并没有想其他的。”唐少荷解释道。
面对大舅母表里不一的性子,唐少荷突然有种无力感,用哀求的眼神望向二舅母甘氏以及三舅母姚氏。
二舅母一向是和稀泥的笑面佛,见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期盼,笑着道:“大嫂,少荷一向善良温顺,岂会故意与您冲撞?想必也是担心华哥儿,才会信口而出。您也别恼了,谁不知道那李大兴是全沪州池城最会凫水的能手。想来您也费了不少工夫才把人请来的吧?”
“那是!我可是派了好几个人才打探清楚的,在确保李师傅的为人后,这才放心地派人带他进府让娘好好亲自过目。”黄氏不无得意地道。
唐少荷见二舅母对大舅母又是一番称赞,却迟迟不见二舅母提出,她要跟过去看弟弟学凫水的想法。
心中一急,正要开口说话。却见三舅母牵起她的手,轻轻用力地在她手里摁了摁,示意她别吭声。
唐少荷不解地抬眼看她。只见三舅母嘴角微微弯起道浅弧,微微地摇了摇头。
见罢,她只好按捺住心头的焦急与不满,由三舅母姚氏牵着进了花厅。
外祖母见她垂头丧气地跟在姚氏身后。似是有些委屈,不由笑容可掬地说道:“少荷,来外祖母这里坐下。”
唐少荷依言正要过去,手腕间被三舅母牢牢牵住。
正当她错愕之时,耳边传来三舅母温和的嗓音。“娘,少荷方才想去看看华哥儿学凫水的地方。儿媳也想去,不知可不可以?”
“哦?是真的吗?”范老夫人和蔼地望着她,见她连连点了几下,不禁呵呵对着两人笑道:“想去就去吧。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得下水玩耍啊。”
“是,谢谢外祖母。”唐少荷欢喜地道过谢后,反拉着三舅母快步地走出屋门外。
身后传来外祖母开朗大笑的声音,唐少荷心里欣喜不已。这样直爽干脆的外祖母,她喜欢!
上了马车后。唐少荷再三谢过姚氏。多亏了三舅母,她才得已跟着出沈府,否则外祖母岂会放心让她出来?
姚氏见她时不时地掀开帘子望向窗外,一副坐立不安的心急模样,遂对着她微微颔首,笑道:“少荷呀,不用担心,华哥儿会没事的。”
听她这么说,唐少荷涩然地回以一笑,不好在三舅母面前提京城里所发生的事情。免得她担心。
约莫两个时辰,马车出了沪洲池城,来到西面离湖水不远的一个地方。
唐少荷跟着三舅母下了马车,看到湖岸边停了两辆马车。里面空无一人。
两人对视一眼,分别认得这两车马车就是景华乘坐过的马车,其中一辆是沈府特意安排的家丁,专门负责跟来保护景华的。
可是这些人都到哪儿了?为何没有留一个人在马车旁候着?当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弟弟呢?李师傅呢?怎么不见踪影,连一个靴子都没有看到,他们到底跑哪儿了?
一个个严竣的问题在她脑海中接踵而来。她手足无措地跑到那两辆马车前,前前后后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始终没有任何可追寻的痕迹。
想到弟弟可能会发生意外,她手脚寒冷如冰,慌神地喊道:“三舅母……”
姚氏快步走到她面前,抬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车厢,将目光落在她神色不安的脸上,压低声音道:“怎么了,是华哥儿出事了吗?”
唐少荷颤抖着身子挨到她身边,双手牢牢抓紧她的手臂,眼神中有着几分担惊受怕的胆怯,惶恐地摇头道:“三舅母,我害怕景华已遭不测……”
闻言,姚氏听得胆战心惊,忙安慰她道:“不会的,你看这周边也没什么血迹,想来不会发生什么事。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或许是姚氏的镇定从容,使得她安静了下来,目光渐渐清明透澈。
两人带着随行的丫鬟仆妇们,开始寻找着岸边的一些蛛丝马迹。
约莫两柱香过去了,一名仆妇匆匆地赶到她们面前,气喘吁吁地道:“三夫人,表小姐,前面有……有表少爷的靴子……”
唐少荷听了差点两眼一闭晕了过去,所幸被一旁的姚氏扶了起来,这才惊醒过来。
姚氏投予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镇定道:“别慌,一切还有舅母在。咱们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说不定他们正在那儿学凫水也不一定。”
唐少荷点点头,语气柔弱地道了一句,“但愿如此。”
两人随那名仆妇来到那个发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