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心里也在挣扎着,一直在想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但是一想到奶奶把他拉扯大不容易,且他一直是靠着奶奶,他如今已经二十四了,也是时候让奶奶享清福了,总不能一直依靠着别人的接济来读书。
正要抬手敲门,却听见吱呀一声门从里边开了,一个秀丽的年轻女子看见他的瞬间呆了一下,随即含笑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么?”
赵谦弯腰行了一礼,把手中的红纸递上道:“小生前来应聘,不知道当家人可在?”
任晓看他这般,心里倒是十分好笑,面上不显,只是微笑道:“当家人自然是在的,你说你来应聘,你可有什么工作经验么?”
“工作经验?”赵谦皱了皱眉,他读书,自然会涉及到算术,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里做事还需要做事经验,看样子是不成了。
无奈一笑,带着歉意道:“着实对不住,小生初次出来做事,并无半分经验,想来是无法在此做工了,叨扰了,请见谅。”
双手奉上自己撕下来的红纸,只是等了半晌后都不见这个女子接过去,心里狐疑不定,拿不准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是逗笑了任晓,轻笑道:“赵公子无需多礼,我也不过是逗逗你而已,刚刚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且大家都是乡亲,都知根知底的,你能来应聘着实让我高兴。这样吧,我们屋子里谈事,就不要杵在门口了。屋里请!”
赵谦惊讶的看着她,但是看她面含浅笑,实在是看不出来她心里所想,倒是心里开始犹豫了,这话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这家作坊的主人不是男子么?
任晓见他没有动,也没有恼怒,只是朝屋子里叫了宁简过来,“赵谦公子过来了,你们先谈着,我去给你们弄点茶点过来。”
宁简点了点头,朝赵谦行了礼,“公子里面请,寒舍简陋,还望海涵。”
赵谦面带苦笑,“这如何能算是寒舍,对赵某而言,已经是极好了,只是今日过来,实乃是有事相求。”
宁简点了点头,继续道:“公子所求想来多少也知道。”他眼睛看了看赵谦手中的红纸,笑道:“这主意是内子出的,只是能看懂的却在少数,公子能看到,且又揭下来是缘分。”
他还真不敢说这是任晓的圈套,本来就是设计赵谦来帮他们做事的圈套,且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圈套才下了两天,这赵谦就自己进来了,倒是省了他们的力气。
赵谦点了点头,心里头有些奇怪的感觉,有种他们就是冲他来的意思。
任晓端着茶点过来,笑道:“赵谦兄弟,我看你对我们作坊的账房先生有兴趣,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还是怎么呢?”
刚刚在门口那番文绉绉的话说的她都快吐了,她这种爽快人当真是很不习惯,还是直来直往的比较好。
赵谦被她吓到了,刚刚在门口还十分婉约的一人,怎么瞬间就变的如此爽利了,“不瞒二位,实在是家中揭不开锅了,家里还有个年迈的祖母要养活,赵谦如何能让祖母一直养着我,只能出来寻事,好让祖母得享天伦。”
任晓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拍着他的肩膀,“孝心可嘉,孝心可嘉啊。”
宁简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睛一直盯着任晓拍着他肩膀的那只手,眼神有些森寒的看着赵谦,不过那眼神是一闪即逝。
赵谦心里怪异的感觉又出来了,颇为含蓄的笑了笑后道:“不知道两位哪位是作坊的当家,也不知道赵谦是否可以在作坊里做工呢?”
“当然可以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话自然是任晓说的,便是只有她才会这般爽快。
宁简十分无奈,但是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只是顺着赵谦的话道:“不知道赵谦兄弟意下如何?”
赵谦虽然弄不清楚这俩人谁掌管这这个作坊,但是一想到自家可以不用依靠别人过活,心里就有着无限的干劲,他一定要让奶奶过上最好的生活,要让那些看不起他的族人们仰望他。
“好,我们是否要签订一个合约,日后我可能还需要进京赶考,所以可能做的不太长远,还希望你们能谅解。”考功名一直是他奶奶对他的期望,他不能让老人家希望落空,这个账房先生也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任晓二人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个合约也不用签了,你是读书人,我们自然信得过,若是你做的好的话,我们还能资助你赶考的费用,我们也不是不求回报,只希望你日后真的当官后,能当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赵谦心里十分感动,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善良之人,比他的族人们做的更让他暖心,“赵谦必定不忘二位对我的隐隐期盼。若是日后当官,不能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那就让我这一脉的赵氏子孙,永远考不上科举。”
任晓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话,怕是要高兴许久了,没有想到她一事的举动,能让这个小伙子给他们这般重的承诺,倒是让他们有些惊讶了。
“这承诺,重了。”任晓正色的摇了摇头。
宁简点头附和,“赵公子又何须这般,凡是只要对得起良心即可,不是么?”
赵谦沉重的点了点头,心里对这话微微的有些嘲讽,良心么,赵家族长一家子,他的亲叔爷一家可有良心?虽然他以前年纪小,可是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他娘没去世之前,做的绣活,卖的银钱,好的都能有好几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