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墨凌眼梢一冷:“不用通知,这于我们并无坏处,计谋已经给了西郯,也怨不了我北瀛,只怪他们愚蠢之极!”沉吟片刻,声线阴冷:“此战役,东郯虽得西宁、两城,却会让东郯失民心,两国势必越发水火不容,郯国统一的步伐就会僵持不前,于我们却是最有利的!。”
北墨凌看着白茫的苍穹,眼神狠辣:“曾经有人告诉我,郯国太子苏晟会创造百姓的天下,给这个腐朽的世界带来不一样的秩序,她是那样的坚信跟执着,我便亲手撕下那个人的面具,撕下她的坚信与信仰,哪怕是鲜血淋漓!”
男子阔步离去,齐腰的墨发肆意飞舞,孤傲的身影比冰天雪地还要冷,让张良一阵哆嗦,曾几何时,他觉得主子变了,可今日,他忽然察觉,自从那个女子的离去,视乎抽离了主子身上唯一的暖意,早就变回张良初见时的残暴嗜血!
这样的深思谋虑、运筹帷幄,是张良所不及的,让他真心佩服!
层峦耸翠的青城山马蹄踢踏,队伍浩荡,经过几番商议,王平带领着数百箱财物与剩下的同伴一起赶回雍都城,毕竟这批财物直接影响着东郯几年的军饷,势必是重中之重。
而甄月便与季简玄的队伍一起赶往西宁救援,扶子然实在不放心妹妹,再三要求下一起随行,甄月本来极其反对,战场上刀剑无眼,扶子然又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甄月担心他会受伤,可扶子然聪慧,以救援后方,给战士们治疗伤势为理由,才被甄月无奈的留下,至于小离,最后只能极其不愿意的跟着王平一起离开。
马蹄铿锵,鬃毛飞扬,两队人马朝着不同的方向策马离去,寂静血腥的山道静若寒暄,风沙沙的吹过,山丘般的尸堆毛骨悚然,暗示着这场无情的杀戮。
马蹄声远去,战士们的身影早已融入路的尽头,屏息的山道狭坡处,肃然的黑衣人看着他们远去,直到四周万籁俱寂,他们才从草丛中现身。
“大人,我们还追吗?”一个谨慎小心的黑衣人看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微微眯着眼,眼角有些明显的细纹,却挡不住眼中的犀利,此人便是东郯的中郎将楚仲!
楚仲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直接赶回西宁向主子禀报。”楚仲眉头紧紧蹙着,他是万万没想到会碰到王平等人,若不是瞧见了甄月,他恐怕会将他们杀尽,此时依旧心有余悸,襄老王一死,这批财物就已经是东郯的囊中之物,就让王平护送回去,他现在必须要赶回西宁,让主子知道第一情报,想来,主子知道甄月等人被解救,一定会心喜。
须臾之间,所有黑衣人像一阵疾风般离去、消失,无声无息。
夜色苍茫,天黑的好似浓墨,树叶被风吹的唰唰作响,空气湿冷难耐。
只听马蹄滚滚而来,蹄声沉稳而低缓,已然是放轻了所有动作,尽量低调不引人注意。
“他们回来了。”站岗的战士跑过来连忙禀告。
“这么快。”甄月刚刚席地而坐,手上还拿着一块干梆梆的馒头。
季简玄闻言,也从火堆边起身,脸上笑道:“我这些兄弟办事向来雷厉风行,从这里到州县平常人来回恐怕要三个时辰,对于他们却只要两个时辰即可。”
甄月见他脸上绽放着骄傲的神情,点头说道:“看来他们沿袭了吕家军的风范。”
回来的战士们将身后拖的货车拉上山坡,又井然有序的站列在两侧,行动作风丝毫难以与土匪挂钩。
正在整理草药的扶子然也走了过来,面露疑惑。
季简玄拉开货车上盖的黑布,满车的弩弓映入眼前,摆放整齐,却都是些需要装卸的半成品,一边还有一大堆铜制品,顿时,众人都将目光移向一脸高深莫测的女子。
“为何不购买完整的弩弓?这些可都是需要加工的弩弓,等于是废物。”季简玄疑惑问道。
“将东西都卸下来吧。”甄月也不回答他,脸上依旧高深莫测的笑着。
战士们知道老大尊重这位武力超群的姑娘,可他们都是性格耿直之人,都觉得这位姑娘有些无理取闹,明明这些弩弓就是半成品,纷纷也不动手卸货,见老大瞪眼望来,才纷纷心不甘情不愿的动起手来。
“月儿,这些是做什么?”扶子然也索着眉头。
“别急,待会就知道了。”甄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堆弩弓卸在火堆旁,在摇晃的火光边显得神秘玄乎,这一晚夜风深寒,天空暗沉如墨,混乱的华夏之地,并不知道,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另一把划时代的兵器将会在苍茫的山坡产生,预示着新力量的诞生,预示着军器之团的首次聚拢!
众人将甄月围在中间,人人瞪着眼睛,样子疑惑而凝重。
甄月摇头笑了笑,拿起分散的弩弓开始安装,洁白素手如同神奇之物,手指轻动,处处玄机而惊叹,她将弩臂、弩干固定其上,用小巧的铜制销钉将弩臂和箭仓相连接。
众人瞪目哆口,连呼吸都放轻了,早没了之前的不耐,全部聚精会神看着女子巧手天工,一边的季简玄心咯噔一下,女子清丽的侧脸专注而绚丽,如同有一股强劲的力量,让他惊叹不已。
仅仅是片刻,甄月站起身来,将手中安装改进的弩弓对准百米之外的松树,众人纷纷让出宽阔的空间,屏息静观。
她嘴角上扬,推弦扣板,只听嗖的一声,势若雷霆,在夜色下划出一道炫丽光芒,嘭的一声,力度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