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素不许岳西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过分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岳西明白,这是他在保护着他们母子。因此虽然一路追着赢素往抚宁的方向走,她的车队却走得不疾不徐,平稳的很。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们这队人马不过是普通的商队罢了。
喜来坐在盘膝坐在车厢里,垫着一块石头,手里拿着一块石头砸核桃。岳西看着他的动作出神。
“爹爹,吃!”喜来挑了一块完整的核桃仁冲着岳西举了过去,岳西愣了下借着他的小手吃进了口中:
“不要弄了,我吃不了多少。”她轻声说道。
“爹爹有心事?”小东西说出的话让岳西一愣,觉着这孩子确实是大了,越来越会看人脸色。
“是啊,爹爹是在想一些事情。”岳西看着喜来很平和的说道:“这些事很费脑子,爹爹需要仔细的想清楚。”
喜来的眼睛亮晶晶的,非常认真的听着她说完之后才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那爹爹您接着想吧,我不弄出声音了。”
“好孩子!”岳西伸手在他的头上揉了揉,才要收回手去,喜来却爬到她的脚边靠着她说道:“再揉揉……等有了弟弟,爹爹就没有功夫揉我的头发了……”
行宫里的岁月对于一个大人的伤害都是巨大的,更别说那个时候还不懂事的喜来。
岳西在心里长叹一声:这孩子啊,终归是没有长大,而苏谨言和江岚对他们的长子也疏于照顾……
伸手搂住了喜来小小的肩膀,岳西只是拍了拍:“儿子,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孩子。”
喜来安静的依偎着她,嘴巴抿着不肯笑得张开嘴,他换牙的时期似乎比别的孩子长些,上个月还掉了一颗牙,目前都没有长齐,他觉着自己一笑很丑。
不过岳西的话他是听明白了,小东西明白:爹爹没变,还是行宫里把自己搂在被窝里睡觉的那个爹爹。
马车走得很稳,是大个在赶车,他的脸上也挂着笑,车厢里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对话他听得断断续续,只觉得喜来有福气,有当家的照看着,这孩子将来也错不了。
岳西的马车走的并不快,并且一路走走停停,她不时的停下来与锦娘和苏谨言商讨一番,然后再继续前行。
好在抚宁与帝都离得并不远,就是走的这么慢也还是在七天后到达了地方。
如今正是北方多雨的时候,就是不下雨,天空也时常阴沉。岳西他们就是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傍晚到了那个曾经住过一段日子的小渔村。
“我去看看咱们过去租的那个院子有没有人住着。”苏谨言撑着一把桐油伞站在岳西的马车前说了一句之后就往远处走去。
一靠近这里,暑气就减了很多,又淅淅沥沥的下了半天的雨,到了傍晚时分就是坐在马车里也觉出了凉意。
岳西翻出一件斗篷披上,又递了一条毛毯给喜来:“披上,别染了病。”
喜来趴在车窗上盯着他父亲走去的方向很兴奋:“我记得这里!陛下还在这里赏赐我一柄刀呢!”
“嗯。”岳西淡淡的应了。
“爹爹,咱们要在这里住下吗?”喜来回头问道。
“说不准。”岳西也望向越来越黑的窗外:“应该……不会太久。”
“多住几天吧!这里很好玩!”喜来有些失望,继而随口求道。
“咱们太平局以后会在这里开个铺子,你若是喜欢这里,等你再大些,就让你过来看着铺子。”岳西笑着说道。
“那就算了。”喜来马上摇了头:“我还是跟着爹爹您,您到哪里我就去哪里。”
“跟着我?”岳西忽然起了逗弄孩子的心理:“那你爹娘怎么办?他们老了你就不管了?”
喜来一愣,随即皱着眉头沉思起来,好半天才说道:“真是个难办的事情啊……”
“哈哈!”岳西终于被孩子简单的话语逗笑,她起身往车外走去:“傻小子,你就不会让你爹娘再给您生个弟弟去?这样将来有他在你爹娘身边行孝,你不就放心了?”
岳西一下车,头上就有护卫撑起了雨伞,她回手接过等着喜来下车:“走,咱们过去瞅瞅去。”
“不成,就是有了弟弟在爹娘身前行孝我也不放心,我可是大哥哥啊,这是我的事……”一直跟在岳西身边沉吟不语的小东西忽然自言自语道。
岳西垂眸看了看他,只觉得欣慰:好孩子,有良心!
天黑之前,车队终于安顿下来,还是住在他们曾经住过的那个院子。
苏谨言花了银子,打发走了租住在里面的房客,于是这座小院就又归了他们。
轻车简行,出来只是为了生意,岳西并没有带着云画和霞染,因此车马一住进来,她就要自己拾到自己住的屋子。
“当家的,你坐着,这活儿我来就成。”锦娘把跪着一条腿在床边铺褥子的岳西扶起,自己挽了袖子忙活起来。
岳西站在床边往四周看了看,才要拿起扫帚扫地,喜来已经先她一步拿起了扫帚……
“村里有个婆子给方才住在这里的那户人家煮饭,我看着她人还算干净便给留下了。”锦娘铺好了褥子又从包袱里找出一条床单子铺上,她扭头看了站在门口的岳西一眼,随口说道。
“嗯。”岳西轻声应了。
“冯师傅。”外面的雨渐停,刮起了风,估摸着明日会是个晴天。岳西冲着站在院子里正和几个护卫说话的冯继宗问道:“这里离运河的大坝有多远?”
冯继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