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赐……岳西口中默念了一遍孩子的名字,已然明白两个姓叶的是在感激自己送了个儿子给他们,因此才给孩子起了这么个名字。
几处人马难得聚在一起,又是年节,所以大伙儿先是神态轻松的坐在一起说着彼此的事情。
岳西作为家长兼听众,她插嘴的时候不多,只挑着紧要的事情问了几件。
“这批孩子已经有点模样了。”冯继宗端着一碗热茶看着岳西说道:“当家的若是有了合适的苗子,不妨再送几个过去,总是要师兄带着师弟,后继有人了才好。”
“嗯,这事儿急不得。”培养自己的势力,忠心最重要。
岳西的态度是宁缺毋滥。
“等咱们卿赐大了,也送到冯师傅那里去学学武功,有功夫傍身出门在外爹爹才能放心。”叶秋从叶勉程手里结果孩子笑着说道。
“我不……”小东西对于大人们说的话似懂非懂,就知道送到冯师傅那里就得离开两个爹爹,那是他最不愿意的事情!
“没出息!”叶勉程照着孩子的屁股装模作样的给了一巴掌:“二爹爹说去就得去,还由得你了。”
“人各有志,这事儿可强求不得。”岳西对着叶勉程摆摆手:“这孩子没准儿就是个读书的料,你非让他去学武,那不是强人所难吗。”
“当家的!”几个人在屋里正说着话,阿修推门急急的走了进来,躬身在岳西身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你说谁来了?”岳西猛然抬头皱眉问道。
大伙儿立时住了口,俱都望向他们。
“说是相爷府里的,可那人没给拜帖,小的也弄不清是不是真的。”阿修低着头回道。
岳西略一思忖抬头望向高公公:“高伯。”
高公公会意,马上就去了后院。
家里还住着个昭毅将军呢,名义上他可是韩相的儿子,如今他爹寻上门来,岳西不得不让高公公赶紧过去给对方送给信。
“我们也先去客房收拾收拾。”叶勉程马上给了叶秋一个眼色。这种时候,他们是不适合在场的。
让阿修把桌上的茶壶茶杯收了去,岳西慢悠悠地出了屋子朝着大门口走去。
岳府的大门外停着一辆瞅着就结实的马车,前面套着三匹马。
离着车子还有几步路,她就听到了从车厢里传出的轻微的咳嗽声,车里的人似乎在压抑地克制着自己。
“相爷,大小姐过来了。”站在车前做侍卫打扮的男子先低声对着车里的人禀报了一声才回身对着岳西行了礼:“大小姐!”
岳西负手立在马车不远不近的地方,并未搭理他。
车窗上的帘子撩起,一张白的几乎透明的面孔出现在车窗后面,岳西立时被那双幽黑的如同一口早就干枯的古井似的眼眸吸引了过去。
“你不愿见我,我只好来见你了。”韩其开了口,一说话就显出气息不稳来。他侧头拿了帕子又是一阵咳嗽。
岳西看着他,这是印象里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他不仅只韩延春名义上的父亲,更是自己这具身体的生身之父,他来到自己的府上,也确实不用递拜帖求见。
岳西平静的看着他,想象中与父亲的见面必定会有的各种激动的情绪并未到来,她自己都在奇怪,为什么自己能如此平静的看着他。
人到中年,岁月似乎并未在韩其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若不细看,岳西会以为车里的男人最多不过三十岁上下的年纪。
韩其生的儒雅干净,就是想在看去,他除了面带病容之外,容貌仍旧可说是眉目如画!单看这张脸,就能轻而易举的使人忽略掉他的实际年龄。
“她这个人是不讲礼数和情面的!不要和她说那么多!”另一张涂脂抹粉的面孔从韩其身后冒了出来,明氏恶狠狠的盯着岳西咬牙道:“昭毅将军是不是在你府上?叫他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