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有没有必要,里正如此做,陆家父女便如此依吧!
进了院子,栓上院门,里正顿时松了口气,哈哈笑着把陆忠父女领往厅堂。
里正家院子大,一路走来不见一盏灯,里正走的四平八稳,陆忠父女走的小心翼翼,没办法,又不是自己家,不小心点不行啊,万一摔个大马趴,茶叶摔撒了,点心压扁了,酒坛子摔碎了,这不是上门送尴尬么?
陆小乙暗暗抱怨方里正是个抠门的小地主,客人上门连盏照明灯都舍不得点。
方里正感受不到陆小乙强烈的怨念,依旧笑哈哈的走着,还好,厅堂燃着一盏小油灯,微微的光芒照过来,给里正高高胖胖的身形镀了个金边儿。
里正媳妇笑眯眯的迎出来,热情的招呼道:“来就来,提这么多东西干啥?”说着话,就伸手欲帮小乙提礼,“小心小心,有道门槛,当心摔着!”
你不扶人,去扶礼是什么意思?
陆小乙见她伸长双手,正巧自己也提累了,便顺势递给她拿着。
里正媳妇笑开了花,提着礼转身往厅堂里走,竟是不再管陆小乙跃过门槛否!
里正请陆忠入座,里正媳妇和小乙坐一旁,里正瘪瘪嘴不满道:“咋不把茶水泡上?”
里正媳妇瞪眼回道:“你把柴房锁住了,我如何烧水?”
里正伸手在腰间掏啊掏,掏出一大串钥匙,哩哩啦啦响不停,看来他家能上锁的地方都上了锁,不然哪来那么多钥匙呢!
里正把钥匙串凑到油灯下,翻翻摸摸总算找到柴房钥匙,取下来递给媳妇,“烧水去!”
里正家田地不少,家底丰厚,除夕夜除了鞭炮还放了十来颗烟花。陆小乙印象里里正应该不至于这样抠门吧,可眼前这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陆忠笑道:“方叔,不用麻烦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里正从媳妇手里把钥匙要回来。串回钥匙串上,才对陆忠笑道:“招待不周,招待不周,也怪你来的突然,我没个准备!”
陆小乙暗暗鄙弃。她娘明明早晨就来打过招呼的,明明是你舍不得茶水反怪客人来的突然,看来这个里正不仅抠门,还擅长倒打一耙。
陆忠笑,“呵呵,怪我怪我。”
里正或许是心虚,又解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你看我家大业大的,不把柴火管制起来,万一出个啥事。后悔都来不及了!”
陆忠点头称是,里正又语重心长道:“两个村子加一起四百多人,我这当里正的不严以律己不行啊,唯有管好自家,才能管好村子,才能造福村民让村民安居乐业,过上安稳日子。”
陆小乙觉得这样的忧国忧民的人才不入朝为官真是可惜了。
陆忠道:“那是那是,方叔不仅管家有方,治理村子方面也是功绩卓著,就拿赋税来说。每年不用你催缴,村民都自动自发的按期缴纳,这都是你的功劳!”
里正笑得欢,谦虚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当今圣上体恤民情,赋税一减再减,我赶上好时候课督赋税才能做的如此轻松惬意啊!”
陆忠道:“里正太过自谦了,如今村民的日子越过越好,说起你来谁都要竖大拇指夸上几句!”
陆小乙看向陆忠,只见他面容有些僵硬。如同背书一般,定是早已打好腹稿,时机到了便一股脑吐出来。再看里正,笑得腮肉抽搐,看来陆忠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一旁的里正媳妇问陆忠:“你家烤饼生意做得挺好,村里人都传疯了,有人说你一天能赚一两银子,真的假的?”
陆忠苦笑道:“方婶,我要一天能赚一两银我还在村里住着干啥?早买房搬城里去了。”
里正媳妇点头,“也是哦,一天一两银子,还在地里刨食做啥!要我说啊,村里那些人就是眼皮子浅,看不得别人好,瞧这疯言疯语传的,我天天守着小铺子,人来人往听了不老少!”
陆忠无奈的笑了笑,“方婶,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咋说我也管不了啊!去年赶车就这样说长道短,如今卖点饼子还这样,我总不能为这些事跟人吵闹去吧!索性由着他们说媳妇孩子养活着才是正事!”
里正媳妇道:“对,能这样想就是对的,为这些闲事生气犯不着,想想我家当年买田置地的时候,村里人也这样说长道短,说白了就是眼红!”
陆忠道:“方叔方婶都是能干人,赚的都是大钱,我家卖饼子只是挣个辛苦钱,算起来还没你家小铺子赚的多!”
里正赶忙道:“我家小铺子开着不为赚钱,只想着方便村民,平时缺个啥,走两步就买上了,省的再走几十里路去城里买。”
小铺子里的东西售价都快翻翻了,还说不为赚钱,谁信啊!陆小乙暗暗腹诽,嘴上却天真道:“村里有小铺子可方便了,和杏仁糖卖呢!”
里正媳妇笑道:“杏仁糖还有很多,小乙想吃就过来买,还有那申,下次叫他请客。”
陆小乙心道:从去年卖到现在,你那杏仁糖过期了吧?你敢卖我还不敢买呢?而且价格那么贵,除了申胖子外村里有几个人买呀?对了,赶明儿提醒申胖子一声,莫再买她家的杏仁糖了,吃坏肚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忠把腹稿说完,便要告辞了,这种虚假的吹捧式谈话,他还是很反感的。
里正指着礼包道:“这些礼都带回去吧,邻里之间送这些太破费。”
陆忠又挂上略为僵硬的笑,说道:“方叔,你看你客气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