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粮很聪明很快领会了,拿出铁锹在后院挖坑,陆小乙想帮着提土,余粮摇头,指了指一旁的小板凳,示意她坐。
陆小乙不好意思的坐下,想到自己不过轻松的动动嘴,就要他下苦力干活,愧疚的红了脸,见他一锹一锹的挖土,手臂力腰健腿携力劳作,仿佛挖土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做起来姿势竟如此优美,陆小乙脸更红了。
余家后院紧邻崔嵬的山岭,陆小乙挪开停驻在余粮身上的视线,仰望色彩斑斓的深秋山岭,小庚跟黑虎玩耍的笑声从前院传来,陆小乙觉得此刻静谧又美好,眼光不禁又回到余粮身上。
到了傍晚时分,余粮才把土坑挖好,整个过程他就歇息了一会儿,完工后深深的吸口气,咧嘴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陆小乙趴在坑口往里看,半人高的土坑大小很合适,洞壁铲的均匀平整,除了坑口过大外,其它都非常完美。陆小乙激动的嚷道:“粮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余粮被夸,笑得特别腼腆,“口子有些大,等糊泥的时候再想办法。”
“恩,那我明天去育秧田挖些稀泥来。”
余粮点头,看了看西下的残阳,想到陆小乙再小也是姑娘家,呆太晚不好,“天晚了,就不留你们了。”
陆小乙如何不明白他的想法,也不拖延,喊上小庚回家去。
陆忠已经回来了,玉兰正在跟他抱怨自家的野姑娘,一下午跑的没影儿,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陆小乙笑嘻嘻的跳到玉兰面前,“娘,我听见了,你背后说我是野姑娘。”
玉兰嗔怒道:“说得就是你,也不怕你听见,一下午都跑哪儿去了?”
陆小乙戳了戳小庚,“你说!”
小庚上前抱住玉兰的腿,撒娇,“娘,我们去找黑虎玩去了。”
陆小乙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怕小庚又去粮哥家大吃大喝吗?就去看着他!”
陆忠对孩子一贯宽和,乐呵道:“地里没啥活,家里的事你一个人就行了,孩子们想玩就玩去吧,你就别管了。”
玉兰抱怨:“不管,不管都要飞上天了,姑娘家性子养野了,往后怎么办?”又开始愁嫁女了。
陆小乙瘪瘪嘴,凑到陆忠跟前,“爹,今天早晨都有霜了,你赶车多冷啊!”
陆忠笑的开心,“这点冷不算啥!”
玉兰赶紧到箱子里翻腾,找出一双深蓝色手套来,递给陆忠,“去年的先戴着吧,我再做几双新的换洗。”
陆小乙马上想到了余粮,“娘,你也给粮哥做两双呗!”
“对对对,你不说我还忘了,上次给粮子做棉衣就该把手套一并做上,不过现在做也不晚。”
“那先给粮子做,我这老脸老皮不碍事。”陆忠边说边笑,朝小庚伸手道:“过来儿子,爹天天在外忙着赚钱,你也不黏爹了!”
小庚赶忙扑到陆忠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甜言蜜语腻死人。
玉兰笑道:“你就别去赶车了,在家天天守着儿子呗。”
“好!那我从明儿起在家歇几天!”
陆忠说的豪迈,玉兰却急眼了,“你还真歇啊?不怕客人都被别人抢光了!”
陆忠嘿嘿笑,“不怕不怕,听说城里来了大官,守城的将军要陪同去祁山狩猎,到时候城门禁严,城里随时有官兵巡查,我想着那些官兵难应付,索性在家歇着。”
提到官兵和禁严,玉兰也吓得不行,“你说的对,那些手里拿刀的人,咱可惹不起,别为了赚几个钱,冲撞了他们,惹出事来就麻烦了。”
陆小乙道:“爹,将军他们狩猎会不会到咱们这边的山里来?”
“不会,咱们这一片几个村相邻,人多地多,山里的野兽早躲到深山里去了,城里的将军想射大野兽,就得往深山里寻去。”
玉兰叹道:“听说守城的将军能空拳打死一头老虎,空手撕开一头黑熊,一脚踹死一头野猪,也不知道他是吃啥长大的?”
手撕包菜脚踹土豆还差不多,陆小乙笑的夸张,对玉兰道:“娘,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太邪乎了吧,要说赤手空拳打老虎或许能行,这手撕黑熊脚踢野猪,会不会太夸张了?”
玉兰点头,赞成陆小乙的话,“恩,我原本也不信,听别人说得有模有样,心里又犹豫起来,便信了几分!”
陆忠却说:“守城将军真要这么厉害就好了,咱们也能过上太平日子!”
小庚从陆忠怀里挣脱出来,举着五爪学猛虎朝陆小乙扑来,陆小乙闪躲过去,他又朝另一边安静绣花的小丁扑去。
小丁笑嘻嘻的朝他举起绣花针,小庚马上退却,滚到玉兰怀里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