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些人或许根本就是冲着自己的性命而来,但她对此又没有任何头绪。( $>>>)
若要威胁夏侯婴,留着她的命,不是更有用?
可现在,她对他们执意夺命的行为实在有些不解。
营帐外,二十人的鬼斩对阵整整五百人的戍北叛军,虽是叛军,却也曾是效忠西凉的精锐军人,每个人都难缠至极。
眼看着鬼斩队伍中开始有人挂彩,被庞班护在身后的殷荃咬紧牙关,忽就想起身后的练红绫。
她心中一动,冲练红绫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心领神会,从腰间两侧各抽出两个瓷瓶夹在指缝当中,紧接着用牙齿拔开软木塞,只听远处树丛当中飞掠而起的振翅声,殷荃朝那结成乌云的蜂群望了望,随即很快收起目光。
埋伏在鹿鸣关闸口处的夏侯婴等人也察觉到了地面传出的古怪震动,尤其是陆逊,当即命令众将士下山待命。
夜深沉,鹿鸣山中不断有呼哨声向外传出,仿佛女子痛苦的哀嚎,令人头皮发麻。
地面传来的震颤越发激烈了起来,夏侯婴望住鹿鸣山黝黑如鬼魅般的轮廓,唇锋抿紧。
整整五百戍北精锐,好像凭空消失在这关隘当中般,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没留下。
现在并不是雨季,这地面传来的震动实在有些诡异。
蓦地,只见一道偌大的浓黑轮廓自众人身后的山壁上方呼啸滚下,连带着细碎滚石发出的碰撞声响,“轰隆隆”如巨雷入地般击起万丈烟尘。
心中一惊,夏侯婴忽的跨上就近的一匹马,冲沈信道:“命令士兵后退一百米!避开山体坡道!待地面不再震动方可攻击!”
说完,他几乎是立即绝尘而去。
鬼斩赤组二十人的小队,对抗五百戍北精锐会有些吃力,但用以拖延时间,还是足够了……
夜风鼓动他雪白的衣袂,于浓黑的固块山林间疾驰,如一抹含冰带刺的流星,一霎隐没在无尽的黑夜中。
眼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越发变得稀疏,殷荃透过重重黑影朝前看去,只见燃烧在漆黑夜幕中的火光里,一道笔挺的身影站在弓箭队之后,一双眸光锋锐雪亮,如染了霜雪的刀刃,直逼心神。
殷荃见过那不知名的戍北副将,她深知此人绝非戍北叛军。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庞班的手臂,直觉告诉她,那个站在队伍最后方的人很危险。
察觉到她神情的细微变化,庞班抿了唇,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眉心蹙了蹙,依旧面无表情。
蓦地,就在此时,那人影忽然从弓箭队后方纵身而起,宛如潜伏许久伺机而动的鹰,身后斗篷一张,一瞬间便掠到了庞班身前。
只觉眼前陡然一黑,庞班手臂伸直,黑剑向前刺出,却只刺中了一抹黑色残影,他臂力强猛,一时来不及收招,却以左手弹出一道冷芒,只听“叮”一声,正正将那人掠到殷荃胸前的弯刀击落。
眼疾手快的一把将那即将跌落地面的弯刀抓住,殷荃一转刀柄,从庞班腋下刺出,那人似是一怔,猝不及防间仍是一个鹞子翻身,只听“嘶啦”一声,包裹在他周身的黑袍被她生生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数道银亮光芒如流水般从那仿佛深不见底的黑袍中流泻而出,艳煞众人。
“你是女人!”惊呼一声,殷荃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紧接着开口:“女人就更不需要客气!”
被她吼的一怔,庞班本就拧紧的眉心皱的比方才更厉害。
那身影被她这么一通吼,也是有些怔,却很快恢复了常态。
只见她一抖双臂,顿有两到银光流入手中,那人双手持剑以肉眼难以追踪的速度朝庞班和殷荃急掠过来,而就在此时,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振翅声从四周升腾而起,顿时朝那黑袍女子冲击了过去。
“红绫,就冲她的脸蛰!”转头朝练红绫清喝一声,殷荃满脸放光。
听她这么一说,练红绫拿着瓷瓶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抖了抖。
被一只楼兰毒蜂蛰一下都够呛,这数百只毒蜂全朝脸上招呼,那女子即便能捡回一条命,怕也得毁容了……
尖利的嚎叫一声高过一声,那始终将面目遮掩在黑袍下的女子惊恐大叫,却无济于事。眼看着她脸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足有人手指粗的毒蜂,殷荃眉心皱皱,胸中一阵翻腾。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却是个懂得保护自己的人。
战场上,不给敌人留后路,便是对自己人最大的庇护。
垂眸看着那挣扎不休的人影逐渐变得安静,殷荃冲练红绫点点头,后者收起了剩余的毒蜂。
主帅一死,所剩无几的叛军当即溃如山倒,有人甚至索性放弃了反抗,甘愿被俘。
一场搏命的厮杀持续了几乎整整一晚,待夏侯婴终于策马赶到的时候,整座戍北大营早已面目全非千疮百孔。
穿行在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间,夏侯婴远远的看见了站在鬼斩正中的殷荃。
眉心忽的一皱,他加快了脚步。
“击杀叛军四百八十三人,含主帅,俘十八人。我军伤二十一人,亡三百七十六人。鬼斩军,无一人亡,伤四人。”庞班沉声报着人员损俱,殷荃站在他面前,望着那跪伏一地的俘虏,神色莫测。
蓦地,她迈动脚步,走到那被绳索捆缚跪成一排的叛军身前,高声道:“你等一朝背叛,将背负永世骂名,我朝不需要你等叛离士兵,按军法,你等今日将被赐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