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红芒在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不见底的幽幽深蓝。
“那啥,没事儿,反正生米还没煮成熟饭,也就卫钧一人看到了,你不用自责。”一边嘿嘿笑着从他双腿之间的缝隙往外蹭,一边出言安抚他,殷荃脸上的红晕始终未曾消退。
脱下外袍罩在她身上,夏侯婴莹白的脸色上微微浮现出一抹淡淡的青色,看不出他此时心里究竟是为自己对殷荃的所作所为而怒气难平,还是因为自己的失态被卫钧撞破而羞愤难当。
或者说,两者皆有?
罩着他的衣袍,殷荃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唇锋抿紧。
似乎之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只是并没有这次失控。
她不懂武功这种高深的东西,可眼下夏侯婴的情况,却实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他分明是个极其隐忍的人,即便是那种事,也很能把持的住。先前她那般掉节操无下限的勾搭他都没成功过,这次还没怎么勾搭,怎么一下就爆发了?
难不成,是自己的魅力变大了?
边思索着边将身上的衣袍裹紧,她摸摸脸颊,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荡漾的神色。
捏住眉骨,夏侯婴胸腔内一阵翻江倒海,终究还是平复了下来。
方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他只觉喉管发干发涩,一时间头痛欲裂。
“主子……”见自家主子眼中清明复原,卫钧试探性的开口。
“本王要调息,带她出去。”轻描淡写的挥挥手,夏侯婴甚至连看都没看殷荃一眼就这么开口,低哑的声音听上去与以往判若两人。
闻言,卫钧颔首应声。
“卫钧留下吧,我走,你看好你家主子,别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啥的。”笑着抱起拖地的衣袍,殷荃一溜小跑的冲出了书房,将卫钧给留在了身后。
见状,夏侯婴原本停在眉心正中的手指微微挪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他朝那抹宽大衣袍下的纤瘦身影瞥去一眼,遂收起视线朝卫钧看去:“你守在门外,十个时辰内不得令任何人进来。”
领命,卫钧跨出书房在外面将门关好。
深吸一口气,夏侯婴站起身,身形微微一顿,紧接着一抹猩红发黑的细线自他唇边缓缓淌落,滴在他雪白的中衣上,顿时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红。像暗夜幽潭中静静绽放的莲,淬着一抹毒,绝美而妖艳。
回房换了衣裳,殷荃望着挂在衣架上的雪色长袍,脸色又是一红。
尽管夏侯婴方才意识有些恍惚,可那辗转在她身上的唇,却是真实而滚烫的。每一个吻都似吻在她心尖儿上,直撩的她浑身松软发颤。
她其实挺怀念那种染着强烈yù_wàng的感觉,那感觉才够真实,才能将她整个填满,让她无比宽慰。
可夏侯婴本性清冷,像高山积雪融化后潺潺流下的溪水,即便在春日暖阳下也总含着股清冷气息,像冷月清辉般高贵冷艳,生人勿近。
那种清澈到近乎透明的冷漠来自他天生高贵的骨血,如冰似雪,哪怕有那么一瞬的温暖,那也只是将野花冻入其中的高原寒冰,触目美艳,触手冷酷。
望着那月光下烛光里隐隐散发出一抹珍珠白光晕的衣袍,殷荃抿抿唇,缠绕两腮的红晕正在逐渐消退。
守在她跟前的哈日那和练红绫双双瞧着她,继而对望一眼,紧接着各自露出一抹浅浅笑意。
“主子,再看下去,那衣袍怕是要被您给看破了。”哈日那开口,语调里满含笑意,几乎能令人嗅出一股甜甜的味道。
“我有那么大杀伤力么?”闻言,殷荃直起身子扭头朝身后两人看去,佯嗔一句。
“我看有。”练红绫补充一句,脸上带着和哈日那几乎一模一样的坏笑。
“正好,你们两个知道下月初九是什么日子么?”
“重阳日。”端着手臂想了想,哈日那答道。
“重阳啊……还有别的日子嘛?”蹙眉想了想,殷荃又问。
“就我所知,没有了。”说着,哈日那摇头看向练红绫,后者也只摇摇头,没有更新的答案。
见状,殷荃起身朝门口走去,隔壁房间内始终没有人。
经过方才发生的事儿,恐怕他是一晚上都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