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侯婴下了méng_hàn_yào的殷荃是在一声怒吼中醒过来的。
“你大爷的你到底给我下的什么药!”
“méng_hàn_yào。”
“噗通!”
完全未曾料及夏侯婴本尊竟就在旁边,殷荃身子一软,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去。
不得不承认,在看过他那冷厉无情的手段后,她实在有些怵。
比起浸猪笼、睡马厩,夏侯婴更能让她从心底里感到害怕。
此时此刻,夏侯婴正站在玉麒麟边上,沉敛清冽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神色淡漠,令人无法直视。
“你就这么想走?”
片刻的沉默后,夏侯婴开口,
“你就这么不想放我走?”忍痛从地面爬起,殷荃看向夏侯婴,望着他那双黝黑的仿佛连阳光都照不进去的眼眸,心底跃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分明不是那种身材特别高大的人,可每当她看向他的时候,那种压迫感,永远都令她窒息。
“放你去死,本王自然不介意……”
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夏侯婴说着向她伸出手。
今日王爷的举动,实在太诡异!
即便是见惯大场面的王府侍卫们,瞧见这一幕,眼珠子也是顿时滚了一地
方才一路上将她圈护在怀中骑马回来已是令人叹为观止,此刻竟又向她伸手……
诡异啊,实在是诡异啊!
瞪住夏侯婴干净如染月光般的白皙指尖,殷荃也怔住了。
之前给她包扎伤口,这会又冲她伸手?!
什么情况?!
像是全然没有瞧见她的愕然,他手腕微动,袖口有白绫飞射而出,卷了她的腰,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要逃是你的事,但玉麒麟是御赐的贡马,本王若不将其及时寻回,日后被你换钱果腹,岂不是有损本王的声誉。”
“夏侯婴!要吃马肉火锅的人是你!!”殷荃又开始狂躁了。
“圣上将玉麒麟赐予本王,本王要怎么处置是本王的事,但你没有这个权利。”挑挑眉,夏侯婴的语气不紧不慢。
“你……”瞪着他那张美的不若凡人的面孔,找不到理由反驳的殷荃磨牙霍霍。
她可是名满s市的金牌大律师……怎么一碰上夏侯婴这个洁癖狂魔就被打压的一无是处啊……明明生了那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这么祸国殃民?!
他跟她有仇啊?!
越是瞧着他那张棺材板似得面瘫脸,殷荃就越是想不通;越想不通,她就越郁闷。
瞪着他笔直的背影消失在朱红色的大门后,她才扭脸看向始终站在自己身边的龙珏,随即收起视线,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向了那扇曾经被她狠狠唾弃过的气派大门。
逃跑失败后的几日,殷荃老实了不少,安分的有些反常。
而这几日,夏侯婴也像是全然遗忘了她的存在,整日里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是上朝议事,就是因私外出,总之没一天是闲着的。
对于殷荃来说,夏侯婴不在府上总是好的。
眼不见心不烦,也不用对着他那张面瘫脸忍气吞声,内伤吐血。人生还是很美好的。
话说自从上次她逃跑后,王府内的安全措施几乎增强了整整一倍有余,漫说前后门的守备,光是她的贴身侍卫也从原来的一个增加到了三个,照夏侯婴的说法,近日接到密报,叛国逆贼北地王逃亡至京城一代,据闻此人穷凶极恶,此番潜逃至此,恐将为祸京畿社稷。
借口!
就算那个什么北地王真有那么丧心病狂,那也不会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越想越恼火,殷荃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负手站在门口的夏侯婴始终抿着唇,黝黑的眼眸里蓄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光。
他发现,她是个惯于把任何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
或怒或怨,或悲或喜。
他身后,负责看守殷荃的卫钧三人偷眼瞄着他变幻莫测的神色,心中生出了一模一样的困惑。
主子,实在有些奇怪……
眉心微皱,殷荃忽而觉得后脖颈微微一凉,她猛地抬头向上看去,夏侯婴淡漠的视线正如圣光般倾泻而下,映着他乌黑顺滑的鬓发,让人连仰视都觉得是种亵渎和奢侈。
“龙珏,带她沐浴更衣。”
冷飕飕的声音如雪片般自头顶飘落,从耳膜凉入心底。
那双黝黑清冷的眸子里有幽蓝的清辉,如冷月,凛冽的令人无法靠近。
看着那从自己身上一掠而过的双眸,殷荃火大。
“夏侯婴!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让我走?!”
“你想知道?”
被他这么一问,殷荃突然有些怔。
她当然想知道,若是不想知道,那她干嘛要问?
她瞪着他,突然有些懊恼。
她实在很厌恶他那试探的语气,试探的态度,她厌倦!
“随本王出去拜访几位贵客,本王可以考虑告诉你。”
不待她开口,夏侯婴自顾自的走了。
嘴微张着,殷荃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颀长背影,许久后才大喊一句:“夏侯婴,你不装叉会死啊!”
听着从身后传来的满含怒意的呼喝,已然走出了一段距离的夏侯婴身形微顿,眉梢缓缓向上挑起。
装叉……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