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妈大喜道:“咱们家是什么身份,比奴婢都不如,哪里能使唤丫头,你若无家可回,又不嫌弃咱们家贫,就在这里住下来,从此咱们是一家人,这是你黑牛哥哥,这是黑牛他爸,我是黑牛妈。”
凤奴向黑牛叫了一声:“哥哥,大爹,大妈!”
黑牛拍着掌说:“哈哈……爹娘,姐姐叫我哥哥,我当哥哥了!”
“黑牛呀,这是妹妹,不是姐姐!姑娘,你几岁了?”黑牛妈问道。
凤奴摇摇头,是呀,她几岁了,也许十三岁,也许十四岁,还可能是十五岁,谁也说不清楚。
“不,她是姐姐,我喜欢姐姐!”黑牛扭着身子说。
凤奴“哧——”地一声笑出来。
黑牛不笑了,呆呆地看着她,半天才说:“姐姐笑了,姐姐的嘴巴里有糖糖……”
凤奴听他这一说,忙摸摸自己的嘴巴,什么也没有。
黑牛妈笑道:“黑牛的意思是姑娘笑得甜,好似嘴巴里有糖呢?”
凤奴不好意思了,从没有人这样当面夸赞自己。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凤奴想了想,说:“我叫……凤……风奴!”
就这样,凤奴在这个家里住下来,她在渭河里漂了三天三夜,漂到了汾水,黑牛这是汾水的一家渔民,世代以打渔为生,凤奴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每天跟黑牛一家出去打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清苦,但是简单快乐,也不用看人脸色。
不久,凤奴熟悉了此地,常常跃到水中与鱼儿玩耍,跑到林子里摘果子吃。牛爸牛妈也不管束她,黑牛常常跟在她的后面屁癫屁癫地玩耍,日子过得真是快活,如果不是发生一件事。恐怕她要在这里住上一辈子。
这天凤奴打了鱼后累坏了,睡下来正在香甜之间,感觉身上多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睁开眼睛大叫“救命”。等奋力推开身上的重东西,滚到一边才发现是黑牛在使坏,黑牛妈和黑牛爹都过来了,黑牛扭着身子跺着足大叫:“我要跟姐姐一起睡!我要香香姐姐,我要姐姐……”
黑牛爹安抚了他很久,还在哭,闹了一个晚上,又要跳河又要撞头,凤奴也不得安宁。
第二日,黑牛妈眼圈红红的。把凤奴叫到身边说:“风奴,咱们夫妻俩就黑牛这一个孩子,他的脑袋是有些问题,但身体是很健康的,你们若结为夫妇,定能生个健康的孩子!我们给黑牛相过亲,还真有不少姑娘看上他,但他都看不上,难得他这么喜欢你,你不是也没地方去。便与黑牛做了媳妇,我们一家都会对你很好的,你要天上的月亮都给你!”
凤奴惊住了,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她想避开一个祸,又来一个祸,关键她没有出嫁的意思,且黑牛还是这样的。
凤奴低声说:“大妈,我在你们家住着,是给你们做女儿的。你把我当成奴婢使也行,我把黑牛哥哥当成自己的哥哥,没想过……”
“媳妇也是女儿呀,我叫黑牛他爹也叫哥,你应了我们吧,黑牛寻死觅活的,你可怜可怜这个哥哥!”
“可是我还不想嫁人!”凤奴心里凉凉的,心内突然掠过慕容冲的影子,他叫长史送她到他那里,长史说要把她齐齐整整嫁给他。
“你都十四了吧,我十岁嫁给黑牛他爹,十四岁生下黑牛,年龄不小了!”黑牛妈迫上前来,急切了。
“可是……”原来嫁就是这样,一辈子牵在一个男人身子,可是她想好了吗?爷如果知道自己现在被逼着嫁另外一个人,他会怎么样,可是爷有很多很多院主了,有没有她也许都无所谓了吧?
“没有可是,你已是咱们家的人了,早晚都要给黑牛做媳妇的!”黑牛妈突然冷下脸来,“明日便成亲!”
凤奴只觉得天昏地暗,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呀,黑牛妈一走出去,便把门关了起来,凤奴试着推门,门关得很结实,推不开,外面有风的响声,还有波浪的声音,这个时候,长史不会来,爷自然也不会来,说不得站在暗地里笑她呢!
凤奴侧头想了想,想通了,也就不再闹了,她在门上顶了个大顶柜子,倒头便睡去了。
一夜睡以天亮,也没有人来打扰,天明时,黑牛妈打开门,正想说话,凤奴端庄着脸说:“大妈,你别说了,我同意嫁给黑牛,不过我是黄花女儿,我要正儿八经地嫁,需得要四匹马拉的大车驾在村里走上一圈,可以么?你若同意了,我便嫁去!”
黑牛妈有些为难,她说:“按理你花朵一般的大闺女出嫁,自然是要风风光光的,但小风姑娘你也知道,我们家穷,哪里找钱去买车驾子,四匹马拉的车驾子我见都没见过!”
“大妈,不用买车驾子,租……租一辆就好了,村东头财主刘三宝不是有两匹马拉的车驾么?租过来便成了,我一个清白大闺女,嫁给一个……就当我……”凤奴咽了后面那个词“扶困济贫”。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叫长史早早把自己送到慕容冲那里,这位主子虽然脾气古怪,但至少一点,长得好看绝美,受些气也就罢了,不似黑牛,昨夜里如狼似虎,长得还恶神恶煞,指不定也要死在他手上,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要坐上两匹马拉的车驾子,就有办法解此时此刻的困境。
夫妻俩果然买力地想法子,请了很多村里的亲戚本家、朋友来借钱,凤奴摸摸手上慕容冲给的手链子,那是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