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失控的亲近终是无疾而结束,他的心又痛又痒,坐在榻上如坐针毡,听长史说移步大院,便领着众人走了出去,大院里一片昏暗,连普通照明的灯笼都没有。
正惊疑间,突然又是“嘭——”一声巨响,一片火花冲向半空,一位女子身穿广袖长裙,从半空中飘飘而来,口里念道:“爆竹声中一岁除!”
接着几束火花又冲上半空,“嘭嘭——”作响,接着众人闻到一股香味,如徐徐春风拂面。
那女子就是凤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系在她身上,她又徐徐飞起,荡在空中,手上的广袖拂过来,飘在慕容冲的跟前,慕容冲一把抓住,没有舍得松手。
凤奴的另一只袖子飘来,慕容冲又想抓住,反倒叫凤奴抽回另一个袖子,飘然而去,慕容冲昂望她飘过自己的头顶,停在门框上,她大声地念道:“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手一扬,将两个笑嘻嘻的门神贴到了门框上,接着脚一用力又飞起,在空中说:“祝郡府大人、夫人,及众位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当凤奴徐徐飘落,丝竹之乐便响起,八个穿红着绿的童男童女蹦蹦跳跳地跳上前来,唱道:“恭喜你呀恭喜,恭喜你呀恭喜你!恭喜你发大财,恭喜你高升成凤凰,恭喜你呀恭喜你!”
一个节目下来,众人如梦初醒,平日里的歌舞再有创意也就是增加一些高难度的旋转,过后没有任何印象,这一《恭喜霹雳》,是众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形势,不由地心悦臣服。
慕容冲呆呆出神,突然喝了一声:“凤奴,你过来!”
凤奴拖着宽衣广袖忙上前来。
“凤奴,我问你,你是怎么飘起来的?”
凤奴手一指。众人才看见院子里高空吊了几根竹子,上面系了绳子,原来下面四角有男仆拉拽系的竹子,竹子有韧劲。拉着到了一点的程度,一松手便会弹起来,这是凤奴几个月在林子里玩着玩着想到了。
长史在旁边说:“凤奴有日吊在竹子上荡来荡去,我吓坏了,她突然说:‘这多像电影里的吊威亚’”
“电影。吊威亚?凤奴,凤奴你又回来了?”
“不过我后来问她什么是电影,吊威亚,她又说忘记了,不过照着一个思路便做了这个!”
凤奴巴眨着眼睛,点了点头。
“凤奴,我问你,那些竹子怎么会嘭嘭响,还会飞到天上去?”
长史又说:“有一日,凤奴突然又说咱们做些爆竹吧?烟火。肯定很有趣。在竹子里点了油,点着后,竹子便爆开,弹到空中,所以叫爆竹。”
慕容冲突然明白,凤奴身子里那个三层的魂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然后凤奴做出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来。
慕容冲想了一样,说:“凤奴,如果将这些爆竹来炸苻坚……炸敌人,肯定会有出奇的效果吧?”
凤奴惭愧地低下头来说:“爷。这爆竹便爆伤了西进院的一人,那时还没有准头,不过现在我晓得怎么计算出剂量了!”
“太好了!”慕容冲目注凤奴,目光变幻莫测。对旁边的人说:“凤奴的十觚酒还未喝完,你们须得看着她一觚一觚地喝完。”
众人看凤奴占了这么多风头,这回听慕容冲如是说,赶紧找酒来,一觚一觚地灌她。
凤奴被灌着喝一口叫一声:“爷,你饶了我罢!爷。你饶了我罢!”
慕容冲舒服地斜倚在榻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盏里的酒,嘴角边的笑很是可疑,长史没去帮着凤奴,走近慕容冲的身边,低声道:“凰哥儿,你真打算让凤奴不醒人事儿?这个法子虽好,但甚是无趣!”他伸出两个大拇指比了比又道,“你情我愿、两情相悦方得其趣……”
慕容冲脸上升起淡淡的红晕,白了长史一眼道:“你个阉人,根都没有,连莲碧都不敢要,你懂什么两情相悦!敢在我面前说大话,滚开,看我不打你出去!”
长史捂嘴笑道:“小的虽是阉人,但也是服侍过前皇帝的人,在秦宫也见得不少,你看若是哪个皇帝宠爱哪个妃子,就算是皇帝,也会想法子叫那妃子开心,比如赏些珠宝奇玩,没事陪陪妃子吃饭观景,做些小诗,诗情画意便两情相悦了,若是霸王硬上……凰哥儿,别瞪眼儿,我不是说您是霸王,您还不是霸王呢,你是爷,可别吓着她,以前便是吓得太多,如今吓破胆儿了!一味地怕你,哪里有趣儿?”
慕容冲看看长史,若有所思,但突然脸色一变,怒道:“你的意思叫我哄她开心?哼哼……就凭她?”
长史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默默走到凤奴身边,悲悯地看着凤奴,又用同样的目光看着慕容冲,冤孽呀!
凤奴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呓语:“饶了我罢……爷……”
突然慕容冲站起来,意兴阑珊,说:“你们都退下罢,剩下的那三觚酒,我来让她喝!”
众人一愣,这是什么意思?爷的话不能有违,便都退了,一会的功夫,明堂的大殿便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凤奴趴在案几上仍在呓语:“爷……饶了凤奴罢……”
慕容冲走到她的跟前,看她半侧着脸,眼睛半开半闭,嘴辱微张,两只手攀在几上,面色酡红。
慕容冲将她小心地揽在怀里,抱起她向西进院走去,这是凤奴到了西进院后慕容冲第一次踏进这里的门,尽管西进院所有的仆从与奴婢们每天都做好慕容冲会随时过来的准备,但他抱着凤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