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的话刚一说完,身后传来一片大笑声,种种不屑、不满、轻薄与鄙夷扑面而来,慕容冲心如刀割,只恨不得万箭穿心而死,总比听到这些可怕的笑声好过一些。
“大燕国?”他听见顺阳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来,“怎么会是大燕国,大燕国不是早让咱们灭了吗,怎么还会有大燕国的王爷?父王又骗顺阳了,顺阳可不是小孩,我识得他,他一直教……”
慕容冲突然从马上毫无征兆、无声无息地摔了下来,拿行动阻止了顺阳公主将要说出的“教顺阳箭术和剑舞……”的话,他的潜意识里清楚地知道,苻坚绝对不会喜欢慕容冲教他的女儿箭术和剑舞,如果他知道慕容冲与顺阳朝夕相处了整整两个月,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啊——”只听顺阳一阵惊呼,她想扑过去救慕容冲,但是她的手臂被苻坚紧紧地抓住。
“把凤皇儿送到朕的金鸾车上休息,请医丞过来看看他!”
顺阳抬头看去,看见一向慈的父王的脸冷得似冰块一般,手臂也似铁块一样,顺阳动弹不得,只觉得头顶上几个雷打下来,打得她的头都晕了。
“凤皇?他便是凤皇?”顺阳喃喃地说,在宫中,怎么可能不知道“凤皇儿”这个名字,她早就听说凤皇这个人,大家都说他是父王的心头,是父王胯下的娈童,只会妖媚于父王。
顺阳弄不明白娈童之意,但看到母后及各位夫人脸上的鄙夷与唾弃,便知道这娈童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万万没有想到,与自己相处了两个月的“王爷”竟然是父王胯下的娈童,他话不多,长得实在惊艳之极,又不失于男子的干净与利落,叫她满心欢喜。但今日事情陡然转变,这位让自己每天看到了就心如小鹿乱撞的人,竟是父王的娈童!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与慕容冲之间隔了天隔了地隔了永远都不可能逾越的天堑地沟。
顺阳瞬间呆成了一只木鸡,苻坚拿手臂紧了紧顺阳,低声说:“狩猎都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儿家的,别跟着男人们瞎混了,回去罢,朕叫陈遐送你回长安秦宫去!”
顺阳已然成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苻坚一招手,陈遐便把顺阳扶下马。
“陈遐,送顺阳公主回秦宫,传朕的旨意,以后没有朕的允许,顺阳公主不许踏出霞阳宫半步!”
长史被召到金娈车上照顾慕容冲的时候,慕容冲死灰着脸,目是直的,半天也不转一下,不过到了狩猎场,慕容冲就活过来了,听说在狩猎场上,还发生了很多事情。后来长史听苻坚身边的内侍讲,慕容冲到了狩猎场,一开始狩猎,他就成了众矢之的,常常猎着猎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就飞过来一只黑箭,直奔他的命门,幸兮慕容冲是有经过练习的人,身子敏捷,耳朵还特别灵慧,能辨别出箭穿透空气的声音,所以能及时避开祸害,但是暗箭实在难防,若是几箭射过来,他根本就防不住,他的坐骑就是这样被射中,他哪里是来狩猎的,他直接就是一个被猎者。
苻坚察觉到了,把慕容冲叫到自己的身边来,但是还是抵不过有一两支暗箭飞过来,最后苻坚怒了,他把王猛叫过来说:“卿,你跟慕容冲坐在同一车驾上,若是他身上有半点伤,我绝不轻饶了你!”
于是,无奈之下,王猛与慕容冲共坐在一个车驾上,放下帘子,所有的暗箭躲在阳光下,慕容冲的命算是保住了。
长史听说,连连拍着胸脯,才知道慕容冲成了大家要杀的对象,慕容冲跪在苻坚脚下流着泪,苻坚从此不再敢把慕容冲带出去,把他锁在深院里。
从洛阳回来后,慕容冲仍继续去小树林里练箭术,只是,长史就再也没有见过顺阳,长史知道,她不是小丫头片子,而是苻坚最**的顺阳公主,皇后所生,真正的嫡亲公主。
回想这些种种,长史回身看看内室,如此看来,这慕容冲喜的竟真的是苻坚的女儿顺阳公主,他间歇性发疯,他杀死任何企图亲近的女子,从来不亲近其他女子,原来就是为了顺阳公主。
要娶顺阳公主怎么可能?除非时间能倒流,除非慕容冲从来没有爬上过苻坚的榻,不对,是苻坚从来没有爬上过慕容冲的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除非日与夜可以颠倒,除非……除非慕容冲可以取代苻坚!长史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出了一身冷汗,小主子如今什么也没有,如何取代一代英主苻坚?
难道皇哥儿也是这样想的?
长史叹息着回到自己的屋里,且先把目前的事情办好罢,小主子才十六岁,日子长着呢!
第二日一早,长史进屋去,看连碧领了四个小侍女给慕容冲换好衣袍,他上前去帮慕容冲穿上靴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慕容冲就有了个怪癖,从不让不相熟的奴仆给动他的脚,换靴都是长史、长盛或服侍他至少十年的老仆做的事。否则,他宁愿自己动手换靴,如何有了这个怪癖,长史不得而知了。连碧第一次服侍的时候便不知慕容冲这规矩,直接拿了靴履上去换,使叫慕容冲踹了个心窝脚,痛了十天,以后再没有一个奴婢敢给慕容冲换靴履了。慕容冲穿好靴履站起来,真是玉人一个,玉树临风,叫人不敢昂视。
收拾妥当,慕容冲在案桌上取了三块帛巾,分别装入两个方袋里,示意长史上前,把两个方袋交他说:“这里有三封信,两封给我姐姐及三哥,一封叫姐姐递给苻坚,你记住了,要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