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钢,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睡熟了,一点都不惊醒?”车厢连接处的温度有些低,所以这里没人光顾,陆珊便放心地问道。
叶钢替陆珊理了理衣领,挡住冷风的侵袭,回道:“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意思就是他昨晚并没有睡熟,但也没有发现石兰和她奶奶的异动?
陆珊这下就觉得更加奇怪了,难道这两人是在昨天白天的时候动的手?真是一点都没发现呢!
“这事有警察呢,你别操心。”叶钢伸手摸了摸她的眉心,让她不要多想。
但陆珊哪里是操心,她是担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她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十分诡异。
“唉对了,你怎么这么没有爱心啊,眼睁睁看着老人家站着也不知道让让座!咱们昨天刚上车那会儿,可还不知道那老婆婆也许是个扒手啊!”陆珊抛开心中的怪异感,打趣叶钢。
明明是她不想让座,却偏要说教叶钢,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叶钢被她指责得哭笑不得。
他摸了摸陆珊的脑袋,眼底滑过淡淡的暖意。他并没有解释什么,也不觉得需要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高尚。
做他们这一行的,根本不在乎这些虚名。高尚是什么?在他们随时准备把性命奉献给这个国家的时候,就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在工作的时候,他顾不得家人,他要把国家和人民永远地放在第一位。但是休假的时候,他不再是叶营长,他只是叶钢,是陆珊同志的合法丈夫。
这个时候他需要做的并不是向社会奉献他的爱心,而是只做一个自私的人,一个一切以妻子为重的男人。他倒不是连个座位都不愿意让,但昨天那件事,分明是对方故意找茬,想要霸占座位,让陆珊被人指责谩骂。
他没有教训那女人就算了,还指望他给她让座?
异想天开!
如果真的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对于别有用心的对象,他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目光,他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乱想什么?先不提扒手的问题,就凭那两人的险恶用心,我把座位让出去,你一个人坐那难不难受?珊珊,你要记住,谁都不及你重要。”叶钢认真地说道,目光专注而温暖。
“强词夺理,花言巧语……”陆珊有些受不了他的眼神,撇开脸小声说道。
说完后她又有些后悔,明明她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表达出来的意思却迥然不同?难道真的应验了那句话: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陆珊垂眸沉默,她发现自己在叶钢面前越来越像一个普通女人,普通得……不忍直视。
要是再这样发展下去,她“凶残”的名号,她“兽医”的名号,恐怕真的只有鬼才能记住了。
不行,这次回京,她一定要找机会练练手,人体不行,她就重操旧业做兽医。正好春天到了,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季节,这是一个流浪动物们集体发春的季节,这是一个需要她一展雌风的季节……
陆珊在憧憬着美好未来,却不知远在京城的某栋小楼里,也有人正在“憧憬”着她。
“小雪,虽说你师父跟我爷爷有些交情,但你也要明白,老一代的交情并不能影响到下一代。如果你真的进基地,只有靠你自己,你知道的,基地不用无用之人,只有让我们看到你的能力,才能决定你的去处。”客厅里,只穿了一件米白色薄羊绒衫的文清影斜靠在沙发上,对端坐沙发另一边的年轻女人说道。
这个年轻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过年前才去平乐县五里村集市上摆过摊的殷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