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倾扯了衣服捂住流血的伤口,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落下,可是他却在笑,笑得很疯狂:“当年父皇归天确实留下了遗诏,但是那遗诏上不是我,而是你!”
“父皇本来对你宠爱有加,甚至让蓝太傅培养你,这个结果并不出人意料,那个皇位本该是你的,可惜你没能守在父皇身旁看着他咽气,宫廷之中尽是冷家的爪牙,这个皇位落在我身上再容易不过!”
百里夙心中因为百里倾的话而起了涟漪:“我那时为父皇的死伤心不已,从未想过和你争夺皇位,为何你要做到那样的决绝?”
百里倾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整个人瘫在木头上:“本来我也没打算杀你的,可是就在你分封准备离开的前两天,那份遗诏丢了,不管是不是你拿走,如果那份遗诏被公开,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为了打消后顾之忧,我只能杀了你!”
“本来你该葬身那场大火的,可是有人却救了你,我看你已经残废毁了,这才留你一命,这件事情我也疑惑了好多年,直到皇位被夺,见识到百里琅的势力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当初那个偷走圣旨的人就是他!”
“他偷走了圣旨,让我忌惮与你,夜不能寐,逼我对你出手,他看着我毁了你,但是却不能让你死,因为你死了我就会对他出手,所以他留了你的命,用你来转移我的视线,而他远赴封地,暗地里筹谋,最终夺回皇位!”
“你如今忠心为他,却不知他才是最后的主谋,他害你至此,你却毫不知情,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华锦握住百里夙的手,他想来滚烫的手此刻冰凉,毁容短腿对他来说是此生最大的打击和残忍,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华锦反身将他抱住:“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好么?”
百里倾看着华锦抱着百里夙,一口血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脸色也更加的惨白,目光复杂的看着两人,最终痴痴的落在华锦的身上,他知道自己没有希望,可是还是忍不住伸出手,祈求道:“锦华!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这一次百里夙不给华锦考虑的机会,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表面了自己的态度,他不会在让任何一个男人靠近她,绝对不会。
百里倾的手失落的垂下,然后他低低的笑了起来,片刻之后变成疯狂的大笑,身上的伤口流再多的血他也不在乎,不要命的疯狂大笑,然后他一把挣开了困在身上的金蚕丝,下一刻双目赤红狰狞的看着百里夙和华锦,双手上内力凝聚形成旋风,戾气阴狠:“既然这样,那就.....同归于尽吧!”
百里夙一把将华锦护在怀中,两人就地一滚,然后顺着不大的斜坡一路滚了下去,滚了十圈两人停下,华锦吓得连忙起身去检查百里夙的后背:“你受伤没?你自己还伤着,不要命啦?”
百里夙坐起身,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就松开,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不碍事,这点痛还死不了!”
华锦无奈,收拾了心思跟他一起起身,两人这才去看百里倾,他整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刚刚强制运功,透支了身体,全身经脉俱断,七窍流血,此刻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华锦靠在百里夙的肩头,心情空了下来:“结束了!”
百里夙轻抚她的发:“对!结束了,以后我们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华锦微微勾唇一笑,不过很快消失,目光落在百里倾身上,怔然若失:“曾经的一代帝王,谁能想到他会横死在这荒郊野外呢?皇权尊贵,可是要承受的却远远比得到的多,何必呢!”
百里夙吻落在她的额头:“回去之后我就辞去一身政务,做一个闲散王爷,每天陪着你和子回,什么都不管了!”
华锦微微抬头看着他:“如果百里倾说的是真的,你当真放得下?”
百里夙微微敛眸,片刻后挣开:“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放得下放不下还重要么?如果我非要深究,势必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有些事情,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况且我早已无心皇权,我如今只想陪着你和孩子,至于那个皇位,我永远都不想沾边,把过去的都放下,如今这样挺好的!”
华锦环住百里夙的脖子踮起脚尖亲吻他的眉心,她知道那场大火带给百里夙的伤和痛,意志、自信皆被摧毁,尊严、荣耀化为灰烬,人生近乎毁灭,生不如死,此仇之深,沟壑难填,这世间谁能放下这样的深怨?他之所以放下到底是因为什么,她最清楚不过,所以感动,可是却更心疼。
百里夙紧紧的抱住华锦,寻了她的唇吻上去,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大义,他只是自私些罢了!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百里琅就是一切的主谋,那么他杀了百里琅,届时朝堂改头换面,而他就得卷入朝堂,不得脱身;比起报仇得到权势,他更愿意陪着妻儿,他们一家的团圆一家错过了六年,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华锦想到战场上那些尸体,她不能让百里倾的尸体被再次利用,对百里夙道:“他被炼制成了药人,尸体是剧毒,千年不腐,不能将他留下,我们用火把他烧了吧!”
百里夙没有异议:“都听你的!”
两人用木头搭起一个架子,百里夙将百里倾的尸体拖上去,两人将旁边的枯叶扫过来,找来一些枯木枝,凑够了柴火,才用打火石点燃,很快百里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