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鲤鱼打滚,苒苒翻身趴在桌子上,眨着星星眼期待地看沈嘉,愣是把沈嘉看得讪讪地跳下桌子,飘然躲到一边去。苒苒那肯放过,一把扯住她的衣带,险些将她裙子扒下来。
沈嘉忙护住裙子,生怕苒苒又蹭上来,忙道:“我哪里见不到。”忽见苒苒失望地蹲在地上画圈圈,沈嘉叹口气,把她拉起来,“别这样,但我能见到县太爷的姨娘们,那群女人隔三差五就去裁杏楼吃茶。”
苒苒猛抬头,惊讶地问:“月城这么开放,姨娘们都可以结伴出来玩?”她怎么记得大户人家的姨娘是不给出门的,连见客都得经过女主人同意,顾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离开顾家以后,沈嘉本打算跟阿福分道扬镳,阿福却像认定她似的,怎么都不肯走。开始沈嘉还有些内疚,认为自己误导了阿福,阿福把沈嘉被赶出顾家当成自己的责任,所以想要为她负责。
但后来,沈嘉才知道,阿福一直都跟顾世昌联系,放她离开是顾世昌的主意,让阿福留在她身边也是顾世昌的主意。若不是顾世昌性子太软弱,其实沈嘉倒不介意跟他来段忘年恋,顺便争取个顾家唯一女主人的身份。如今想想,还好她没冲动,否则她就落得薛氏的下场,惨死在顾家。
沈嘉努了努嘴,眼底露出些不屑,“那倒不是,那县官纵的呗,每次都包下整栋楼,没点身份是不给进去的,我那一次还是跟着薛裁缝家的媳妇进去的。”
在月城这段日子,苒苒也在努力适应这里的生活,和云落村不同的是,这里的女人们出门似乎更自由一些。
“你说我们把酒楼重新办起来,你有没有办法把她们引过来?” 听着沈嘉的话,苒苒眼睛溜转了一圈,脸上顿放异彩。要是有这群人在,还怕没生意。
在苒苒兴奋地睁大眼睛时,沈嘉已经猜出她的想法,“你想抢裁杏楼的生意?”得到苒苒的肯定后。沈嘉随即泼了一盆冷水,“我跟你说,你想都别想,你以为县官为什么会同意姨娘们出来,那是他姐姐开的茶楼。放眼整个月城,论茶楼没人能赢过裁杏楼。”
原来是本家生意,难怪能让自己的小老婆都出门去。
“茶楼酒楼区别很大吗?”不都是消遣打发时间的地方吗?
沈嘉伸出一根青葱玉指,在她面前摇了摇,一本正经道:“女眷可以去茶楼,但没有特殊情况,或者没有跟男人同行,基本是不给进酒楼的。”
苒苒顿时变成好奇宝宝,认真地咨询:“原来还有这规矩,那茶楼都有些什么?”
沈嘉皱眉想了下。“这可就多了,有听小曲的,有听唱戏的,也有……”
听过一圈还是觉得云里雾里,苒苒忍不住打断,“就没有吃的吗?”难道茶楼就只是喝茶,酒楼就能喝酒,目光未免也太狭隘了吧。
“也有,不过重点不是在吃。”沈嘉白了她一眼,一般人哪有没事到外面吃点心。又不是大都市。
苒苒拍桌而起,不可思议地惊呼一声,“什么?茶楼的重点不是在吃,那开来做什么!”想她当年头一回上茶楼。被小推车上冒烟的蒸笼震惊了,她从不知道原来茶点可以丰富成这个样子。
无视苒苒的大惊小怪,沈嘉抠了抠耳朵,讥笑道:“这里又不是京城,茶楼也不是大众消费,你当每个人都消费得起?当然是开来给有钱人打发时间。”
苒苒并没有被沈嘉的嘲讽打击到。反而高兴地击掌而答:“那就对了,既然是有钱人的消遣,那没有吃的还谈何消遣。我也不打算做大众消费,如果每个人都消费得起,那怎么称得上是有钱人的消遣呢。”
如果是大众消费,那她不但要累死,而且绝对拼不过路口摊饼的大爷,也拼不过走街卖糖的货郎。
当一个念头在脑海油然而生,心情也随之雀跃,苒苒恨不得立刻就动手行动。“正所谓民以食为天,难道你以前没去过茶楼,没吃过茶楼点心。”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沈嘉不禁也陷入沉思,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去倒是去过,可都是西点,你觉得这里的土灶炭炉能烤出什么鬼来。”
苒苒白了她一眼,双手托晒,脸上洋溢着幸福陶醉。闭眼慢慢地回想,脑海里顿时浮现各种美食,“所以说你目光狭隘,谁说得做西点,中点才是精华好吗,你想想那一碟碟豉汁凤爪、红油肚丝、水晶虾饺、叉烧包、奶黄包、萝卜糕、红豆糕、南瓜饼、玉米饼,还有……”
“等等等等,你把口水擦一擦,都快递到桌子上来了。” 见苒苒傻笑陶醉的样子,沈嘉及时出声打住,嫌弃地挪开座位。
苒苒忙不迭用手背去擦嘴,擦了半天不见口水,见到沈嘉嘿嘿笑脸,才反应过来。她不在意地继续说道:“我说认真的,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个生财有道的好办法吗?”
再三打量苒苒的神情,炯炯有神的目光让沈嘉迟疑了一下,犹豫地问道:“你说的这些你都会做?”
苒苒果断地摇头,并坚定地说:“我都吃过!”
沈嘉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就不该相信顾苒苒是个会做饭的人,想他们一群人来月城,结果做饭的却是四个汉子,另外三个姑娘的厨艺一个不如一个。
苒苒也不过是比沈嘉好上那么一丁点而已。
“你都不会还说那么多干嘛!”开茶楼最重要的就是点心师傅,沈嘉本以为自己没带满点技能就算了,没想到队友还是个专门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