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元忸怩了好久,才犹豫地走到苒苒身边,可走到一半后转身走开。苒苒忍不住好奇地看着他,堂堂五尺男儿,在外面也是风风火火地奔波,此刻倒成了害羞的大姑娘。
“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苒苒感慨春元的个子是见风长。
虽说春晓是个女孩子,可一母同胞的姐弟怎么个子会这么悬殊,她不知道自己长大后会像春元多一点,还是跟春晓一样当个袖珍的女子。
春元憋红了脸才小声地问道:“幺妹,最近怎么不见那个什么灵的姑娘来。”
苒苒略感吃惊,“你是说妙灵?最近客栈生意忙,她走不开。”
原来春元也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可是妙灵跟阿财走得近,小心思是难免的。只是妙灵年纪未到,阿财又因明香的死郁郁在心,如今再加上个春元,苒苒怎么想都觉得头大。
春元眼神倍感失望,却假装恍然大悟:“哦,我忘了她家是开客栈的,那、那没事了。”
看着他失落的背影,苒苒心里难免有些偏袒,她喊住他:“怎么,哥哥想见她?”
未经情事,春元掩饰不住内心的羞涩和慌张,把心思全写在脸上。“没、我就是觉得过意不去,之前舅娘那事还没好好跟她道歉。”
一边是把她当成宝的兄长,一边是为她出生入死的伙伴,中间还卡着一个情同手足,苒苒心情有点浮躁。“哥哥就别放心上了,不过几十两银两,我还出得起。”
“是嘛,那就好。”春元已经没把苒苒的话听进心里,满心只有失落和沮丧。
担心春元陷入太深,苒苒打算带他出去逛一圈,散散心,结果门一开,看到林幼书夫妇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
“阿姐!”苒苒惊讶地喊了一声。立刻扑上去,春元也立刻打起精神。林幼书夫妻俩急忙露出笑脸,“幺妹,宝儿。我还以为找错门了。”
苒苒忙把他们迎进门,又朝门外张望了一眼,“咦?怎么就你们俩,囡囡呢?”
她还是满心期待这个小外甥女,听春元说她极为聪明。不但会认人,还特别乖巧。苒苒攒了不少小玩具,等着逗她玩,可每一次都错过。
春晓虽不足双十,可生了女儿后,愈显成熟,反倒令苒苒觉得陌生。林幼书倒是一如既往地清瘦,一身干净的长衫,就好似说书里的老学究。
“这一路奔波,她还小。就留在家里陪她奶奶。”他们翻越了云山,到云落村正好赶上有人驾牛车进城,若是带着孩子,只怕到天黑都不一定能进城。
寒暄了一阵后,苒苒便问起胡家的事,在得知王氏并没有被休掉,苒苒倍感失落。
“在云路那种地方,舅娘若是被休,基本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过这事闹出来,就算舅舅不休她。以后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林幼书平静地陈述着事实,看苒苒一脸不解气的样子,他轻叹一声,“不过。舅娘就算没被休,这辈子只怕也出不了门了。”
“为什么?”难道舅舅还把她软禁不成。
“她的腿让舅舅给打断了,外婆还不让医,是你姐夫劝说闹出人命不好,才让蔡老头过来看看。但蔡老头只会抓草药,断骨这事哪会治。只能找些膏药敷着,别出人命就是了。”春晓接过话头,语气里也跟苒苒一样很为不满,让林幼书瞪了一眼才收起抱怨。
苒苒有些唏嘘,王氏对他们不好,她以为休了她,令她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也就算了,没想到一个个都比她还狠。尤其是胡婆子,想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春晓早不把这件事放心上,目光在四处溜达了一圈,终于忍不住感慨:“幺妹,这院子是你的啊,可真大。”
苒苒收回神,笑了笑,道:“是朋友借我住的,阿姐你们要是来月城,随时可以来我这里住,房子很多。”她忽然兴奋起来,“对了,你们这次进来是打算做什么的,急着走吗,不急的话就住两天吧。”
林幼书跟妻子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林幼书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是打算搬来月城住。”
春晓对丈夫的矜持深感不满,直白说道:“你姐夫一个老相识来月城,替他谋了个差事,刚刚辞了村里那些杂活,打算来月城。不过我们人生地不熟,想赁个房子都找不到门路,就想着上你来这里问问。”
听完春晓的话,林幼书白净的脸上已经红如熟虾,有些难为情,又忍不住高兴。
苒苒笑道:“我当什么事,你们直接来我这里住就好啦,就算你们生多几个也足够他们住的。”
林幼书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可听到妻子的话,又似有犹豫地低下头。“可是我婆婆、她年事高,我们不能放她一人在村里。”
“那就一起接来。”春元好不容易才插上他们的话,可立刻遭到苒苒一记眼刀,他立刻认怂地抿紧嘴,把目光转向门外。
苒苒的反应没逃过春晓的眼睛,她也清楚苒苒的为难,毕竟收留姐姐一家子没什么问题,但连带婆家就有些说不去了
她急忙赔笑道:“幺妹别听宝儿乱说,我们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门路帮忙找个便宜点的,屋子小点没关系。”
春晓的客套和谨慎让她听着有些不舒服,想她当初刚到云路村的时候,春晓对她也都是护着偏着,连她说要去顾家当童养媳,也都自责万分。不说春晓为她付出多少,这份手足之情她是记在心上的。
可到底是个毫不相识的外人,而且还是个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