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闹肚子,苒苒最终还是没能去成花神节,但又不甘心放弃这个机会,只好嘱托阿福。第一次听到关于顾连昭的消息,阿福也异常高兴,收拾好东西,连夜就出发。
只可惜走了大半个月,回来却只有一片空欢喜。相对于阿福的沮丧,苒苒反倒看开了许多,就算当时换成她,或许也是同样的结果,不过是博个心安罢了。
好在沈师傅一行不负所托,给她搜刮了好几个方子,还带回了两个颇有潜力的少年,也算扯平了这次行程的得失。
学堂终于在苒苒的催促下总算竣工,两个新来的少年在三个师傅外加苒苒这个兼职师傅的教导下,进步神速,愣是把沈师傅的兴趣从下厨提到教学上,直嚷嚷着要挖掘更多的人才。
可惜人才再多,没地方容也是件头疼的事。
自打莫掌柜告知朱明韫的婚期以后,整整半年都没再见到他的身影,直到莫掌柜神秘兮兮地说有人找她。
苒苒一进门,被胡英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的高大身躯吓了一跳,满脸胡茬子几乎看不清模样,若不是他先开口,苒苒绝不敢认。
“胡英,怎么是你?你家少爷呢,哦,对了,他应该正在蜜月。”苒苒刚进门,莫掌柜就顺手帮她把门带上。头一回跟胡英独处一室,苒苒有些心慌慌,她小心地坐到靠窗的位置,等待胡英说话。
不料,胡英忽然行了一个大礼,躬身诚恳道:“我家少爷让我来告诉您,明珠阁以后正式归入您名下,连同莫掌柜,还有那些厨子,以及……”
苒苒急了起来,忙打住胡英的话,“等等,别说得跟交代遗产似的。他发什么疯,什么叫归入我名下,他不要了?还是说……是不是万顺庄出事了?”
虽,不得不说朱明韫到底是皇商之子。从小耳濡目染的天分,比她的天马行空靠谱多了。同样是一座茶楼,她至多就是博个头彩,闹点新鲜引人注意,可朱明韫却有办法让明珠阁蒸蒸日上。
虽然她总是把功劳归功在万顺庄的名头上。不愿承认朱明韫的本事。
“少爷说得对,果然都瞒不过您。”听了苒苒的话,胡英一副惊叹的样子。
苒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得了,别奉承我了,像他那种掉钱眼里的人,动不动就像克扣我的钱,怎么可能会把这么块肥肉拱手让人。”
胡英一窒,蹙眉小声嘟囔:“呃……少爷还说,苒苒娘子一定会骂他奸商。不信任他。”
苒苒表情僵了会儿,忽然拍桌而起,“你等我一会儿,我得去买包泻药!”
胡英吓得忙拦住她,紧张道:“买泻药干么?”
苒苒瞪着大眼睛,气鼓鼓地说:“他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什么说什么他都知道,我就不想我不能把他拉出来。”她一扭头,眼神凌厉地扫向胡英。“我买泻药的事他猜中没有?”
“没有。”胡英被她看得有些不安,忙不迭把头摇成拨浪鼓。
“那还好一点。”苒苒撇了撇嘴。傲娇地坐回去,随即摆出正经严肃状。“言归正传,到底怎么回事,就算要坑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胡英心中惊叹苒苒的变脸本事,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淑妃娘娘被赐死了,万顺庄也受牵连,虽没有抄家,但怕也撑不下去了。如今整个万顺庄的人都被软禁起来。表面上说着是要替淑妃娘娘守灵,实际就不好说了。”
忽然猛抬头,胡英望过来的目光坚定而殷切,随即单腿跪在苒苒跟前。“少爷让我赶紧过来给您报个信,还把他名下的产业全都交给您,虽然不多,但这是少爷、哦不,这是朱家最后的退路了。”
“你起来再说!”苒苒下意识地躲开他的跪拜,胡英每一句都刺痛她的心,虽朱明韫与她不算熟识,也未提及万顺庄的一切,但能让他如此舍本,想必是遇到一万个不得已。
苒苒苦笑,怎么跟她扯上关系的人总会如此不幸,难道她天生自带倒霉气场。“这个担子太重了,你会压死我的。再说了,我跟他非亲非故,就不怕我携款私逃?”
胡英却不认同苒苒的话,“就因为您跟少爷非亲非故,所以才嘱托给您,这样朝廷查下来,也绝对不会查到您的头上来。”
苒苒倒抽一口冷气,嘴角抖了抖,露出惊恐的表情,“朝廷?天啊,这可是分分钟会掉脑袋的事,难道他就没有其他朋友了吗?!”
明知道苒苒说得没错,可听到她的拒绝,胡英还是感到十分难过。“若是追责起来,估计连苗家都难逃一劫。”
苒苒不承认自己心软,但胡英这么人高马大,却在她面前露出这种小白兔般无辜受伤的表情,让她既无奈又抖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得让我缓一缓,这个信息量太大了,我一时接受不了。”
胡英一听苒苒语气转软,立刻追上补充:“苒苒娘子,您不推辞了,您是少爷最后能信任的人。少爷说了,若您愿意,所有的茶楼财产都能当您的嫁妆,只求将来若朱家能有幸存,娘子能收留照拂就够了。”
全部当嫁妆……苒苒听得嘴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朱明韫到底是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才会连身家都跑出来,甚至不惜以重利引诱。
苒苒哀声叹了一下,“胡英,不是我不接受,是、是……是,欸!就算我替他接管了,那怎么保证别人都听我的。”
胡英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从怀里取出一个金镶玉的牌子,递给苒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