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被他温热的呼吸绕得思绪有点混乱,好像中毒似的,感觉天旋地转,对他又气又恼, 只求他早点放她下来,好有脚踏实地的安全感。“关南山什么事了,你别听风就是雨。”
得到苒苒的否定,顾连昭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抱起她掂了掂,吓得她惊叫连连,又抱紧他的脖子。他心情愉悦地大笑一声,迈开步就准备离开,“不是就好,咱们回家慢慢说。”
“站住!”苒苒大叫了一声,见顾连昭脚步不停,她闭眼用额头撞向他的下巴,见他吃痛地皱眉瞪她,苒苒恼火地回敬一眼:“你要我跟你回去也行,首先你必须把我放下。”
“我抱得住,你不用担心。”顾连昭不以为然,看苒苒作势要在撞多一次,他只得把她放下,但手依旧不安地搂住她的腰。
好不容易脚踏实地,苒苒一时也没顾上他不安分的大手,只继续跟他谈条件:“其次,你必须让所有人都离开这里,并且永远不能打黑丰寨的主意,包括里面任何人。”
顾连昭表情一顿,收起了笑容,轻轻摇头:“苒苒,他们是土匪,官捉贼是天经地义的事。”
苒苒意识到腰间的挂件,她亮出指甲掐了一把,才逃脱魔爪:“你哪只眼看到他们犯法了。”
“强抢良家妇女难道还不是犯法吗!”顾连昭低头看着手背的爪印,心道这个女人怎么心这么狠,每一次抓他都是不见血罢休的。
苒苒根本不打算跟顾连昭讲道理,反正他也是有理无理都要顺着自己的意,她也索性耍赖皮,“我自己上去不行吗,我还立志要当个土匪,你要不要让他们也把我捉走。”
一旁目睹了顾连昭和苒苒的打情骂俏,磨山县令觉得自己简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这位娘子。他们还捉了徐员外家的姑娘。”其实徐员外也到县衙告过状,可是他连黑丰寨在哪都不知道,怎么上山来营救。若不是这回跟了顾连昭,算是见了世面。他在磨山当县令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黑丰寨长什么样。
磨山县令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把苒苒给惹毛了,她甩开顾连昭,大步朝磨山县令走去。逼得他后退了几步。等到在他面前站定,苒苒一声冷笑,让磨山县令顿时矮了几分。“难道你没听说陆万金上徐家提亲的事吗,徐家连彩礼都说了,这能叫捉?况且,徐家收了彩礼又不肯把女儿嫁过来,这种无赖强盗行为,你身为百姓父母官不管,反倒赖起男方来了。你跟徐家是穿一条开裆裤的吧,还是徐夫人给你钱了。”
“这这。我怎么知道。”磨山县令一时觉得十分难堪,徐员外根本没跟自己提起他们收彩礼的事。既然收了彩礼,那就算两家的婚事定下来了,剩下的不外乎是挑日子送聘迎亲。
徐家既然收了陆万金的彩礼,又不肯把女儿嫁过来,也难怪陆万金要把人抢过来,这说出去徐家完全不占理。
磨山县令有些懊悔自己开的这个口,被顾连昭开刷也就算了,怎么说人家是京里来的人,可苒苒不过是个小丫头。仗着顾连昭对她百依百顺,连带他也不敢造次。
苒苒并非有心刁难磨山县令,但既然他拿徐妍娘说事,她只好替徐妍娘把话给说开。省得以后又拿来找事。“既然不知道就别瞎嚷嚷,你说陆万金捉了妍娘,那你让妍娘自己说说,她是乐意回去,还是愿意留下来。若是她自己想留下来,那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又有什么证据说陆万金犯法。”
磨山县令有些左右为难,顾连昭沉下脸,将她拉了回来,“苒苒,别胡闹,他是朝廷钦犯,就算他没抢人,也该绳之于法。”
苒苒转身跟他正好对视,四目相对,一个是倔傲不逊,一个是凝重认真,互相不遑多让,反倒把一旁的磨山县令看得出一身冷汗。最终苒苒深吸一口气,转开脸,冷声道:“那好,你捉他走,我留下当土匪。或者我跟你走,你以后不许让人上来骚扰他。”
虽然她一开始恼过赵虎把她捉上山,还限制她自由,可这些天相处下来,除了一开始他们的态度恶劣一点,确实跟普通百姓毫无区别。非要说他们是山贼,那也只能说他们是住在山贼窝里,平日她多见的是妇人带着孩子上山挖野菜野果,男子除了操练便是满山打猎,没听说过陆万金带人下山打家劫舍的事。
特别是见到陆万金对徐妍娘的付出,她更坚定无论如何不能让顾连昭把他捉走。或许他以前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狂魔,那自有朝廷派人来捉捕,而不是顾连昭这种打着她的旗号,顺便拿陆万金回京邀功领赏。倘若顾连昭真的执意而为,她也会看不起他的。
不过,最后顾连昭还是无奈地选择放弃,在他心里,这次之所以来黑丰寨完全是为了把苒苒带回去。
“你让他们先退下,我进去跟他们道个别,然后就跟你走。”对顾连昭一再地容忍,苒苒心里微微有些悸动。
“你不能进去,要进也得跟我在一起。”顾连昭可不再相信苒苒说的话,上回说好等他回来,结果留了一封信就人去楼空。他哪知道这一次会不会一转身就凭空消息,他已经不想满天下寻她了。随后,他转身跟身后的黑衣男子说了一句,又对磨山县令说:“你带人下去,这里有我就够了。”
磨山县令一听顾连昭居然要留下,惊讶地张大嘴巴:“可是顾爷,这样太危险了吧。”
“你还怕他会绑了我不成?”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