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疑问?”
苒苒站住脚步,一脸平静地看着南山,心中却有万般感触。
她本是极喜欢这种人,温柔体贴,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但不知为何,她总是没法用男女之情来衡量彼此,看到南山时,她会不自觉地想依赖,像个小姑娘一样对他肆无忌惮地撒娇。如同南山一开始所说,他把她当成妹妹,在她心里南山何尝不是一个无可取代的哥哥。然而她忘记什么时候开始,她本能地跟南山划清了界限,说话做事都开始小心翼翼。
她记得上辈子就常被朋友吐槽,明明长得不差,身边也有过追求者。可一旦被她发现,立刻像乌龟一样缩回壳里,等到把人吓跑了,又自艾自怨,没想到这辈子还是一样。
南山笑得有些勉强,早在得知苒苒被顾连昭带走时,他心里就知道已经晚了一步,或者说在见到苒苒的第一面时,已经晚了。
胡先生一直劝他不要沉迷,苒苒长得再像南葭,也终究不是她。关于这点,自打顾家发生变故时,他已经清楚,南葭绝对没法撑起这样一个家。可就是因为她是顾苒苒,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留下来,假装自己把她当成南葭。只是相处越久,他越发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嫉妒每一个与她亲近的男子,就连春元都无法释怀。
等他重回胡先生跟前,忏悔这些年的冲动,胡先生却只叹道:“你的路还长,但是选择只有一次,错就没法回头了。”他以为他懂的,可是得知璟王对顾连昭不利时,南山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苒苒的安危。
“我劝你放弃吧,他是不会走的,就算璟王要杀他,他也绝对不会离开。”南山显得很无奈。
“你对他倒是蛮了解的。”苒苒挑起眉头。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苒苒,我真是为你好,听我的话,赶紧走。”他略带了一点希冀。小心地看着她“若你不介意,你可以来我这里,有先生在,至少你是安全的。”
可惜这份希冀被苒苒无情地拒绝了,“我介意。”看着南山似绝望又似释怀的复杂表情。她的心情也变得五味杂陈,“南山,我发现我从来都没了解过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说你父母妹妹都被杀,所以你跟着胡先生四处流浪,现在胡先生却又成了璟王的幕僚,难道你们想辅佐璟王继位?”
南山负手转身,贴身劲装将他修长的身形更完美地展现出来,不同于顾连昭的凌厉骁勇,南山的气势只在顷刻间爆发。又随时能隐匿不见,温柔的笑容最迷惑人的武器。
而此刻,苒苒看不到他模样,只能凭声音听出他的落寞和坚定,“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自打我跟了先生那刻起,先生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
她知道南山心里背负了很多,但几乎未曾听他说起,这样的人疯起来更容易让人害怕。
“那先生要你杀了顾连昭呢?”
“我……”
“你也会义无反顾对吧?”苒苒苦笑了一下,替他补充完后半句。“哪怕先生要你杀我,你也会动手对吗?”
“不,先生绝对不会为难你。”南山顿时一惊,急忙否认。
忽然间。苒苒觉得有些同情南山,“是先生不会杀我,还是你不会杀我。南山,我有时觉得你很可悲,你从来都没有直接的方向,你活着就是为了跟随胡先生。哪怕他要你做你不乐意的事,你也会去做,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南山被追问得有些手忙脚乱,“先生没有为为难我,这些年是我自己愿意留在你身边,他也没说什么。”
苒苒恍然顿悟,语气都忍不住讽刺起来,“所以,他早知道你在我身边,也就是说我身边一直有个璟王的密探。真是何德何能,我有什么值得你这么费心的,还是说监督我,是为了等顾连昭的出现?”她很清楚南山,一被说中心事,就会不由自主地躲开别人的视线,“那顾家的仇人,先生早就知道是谁了,对吗?”
南山皱紧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苒苒,你不要问了,这样会害了你的。”
想着真相一直在身边,自己却糊里糊涂活了这么多年,苒苒心中就忍不住有火,朱明韫瞒着她还能说他们只是朋友关系,顾连昭瞒着她也是因为分隔多年,可是连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南山竟然也知情不说。
她冷笑一声,语气犹如跌进冰窖里,“反正早晚都会被人暗杀,我还不如在死之前做个明白人,这样什么时候死都不可怕了。”
南山斩钉截铁道:“我不会让你有事。”
“若不知他有危险,要我离开也便离开,如今明知他身处险境,你却让我走,南山你是要陷我于不义。”就算她和顾连昭没感情也绝对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
南山实在无法再看苒苒为了顾连昭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急得口不择言,“他根本不需要你保护,就算璟王不杀他,迟早也会有人要杀他的。你待在他身边,随时都有可能送命,你懂吗?”
苒苒顿时明了其中意思,警觉道:“还有谁要杀他?”
南山一怔,面对她咄咄逼人的直视,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坦白,“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幽冥的人吗,如今令人闻风丧胆,连宫里都畏惧的杀手组织幽冥就是他的老巢!任何一个人都对他们恨之入骨,他不过是借了璟王的名义,躲在兵马司里才没被人捉住。”起初得知这个消息,南山也如苒苒现在这样感到惊恐,“如今璟王对他有疑心,他若要自保,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