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祖母,我不要她去听课!”
在抗议三次都无法劝说顾老夫人把胡先生辞退后,顾连昭也只好认命接受这位西席,因为他发现胡先生不但是个进士,还是个练家子。为了让胡先生教他打拳,顾连昭甚至答应认真听课作为代价。
可是,令他吃惊的是,胡先生居然是让南山教他练武。但是顾连昭心里赌气,不肯在南山面前低头,结果南山一套棍法顿时让他傻眼了,苒苒更是不吝赞美。
一想到苒苒对南山不但赞不绝口,还主动跟他亲近,甚至送点心,顾连昭便气得暴跳如雷。但凡他对南山动了坏心思,苒苒总能一眼看破,还振振有词地警告他,若再下次就跟顾老夫人告状。
自从那夜被苒苒撞破了菁菁的伎俩,两人见面就分外尴尬。虽说他后来也懊悔自己当时的慌乱和困窘,甚至有些气菁菁的胡来,但想到苒苒大放厥词说她根本不在乎他的看法,顾连昭便下定决心要给苒苒苦头吃。
结果,苒苒没吃到苦头,他倒是先自食其果。苒苒不但如言不在乎他的看法,甚至对其他人比对自己更加友善亲切。
明明跟自己说好不再搭理苒苒,现在反倒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又不会碍着你,为什么不让她去。”苒苒每天都把课堂情况跟顾老夫人汇报,这让顾老夫人很是满意。
“不过,我倒是听说你对南山诸多挑剔。且不论身份,南山终究比你年长,这长幼有序的到底你应该懂得,不能欺负人家老实。胡先生见多识广,好不容易才能到他来家里授课,南山既是他的徒弟,定然也懂得不少,你该好好跟人家请教。”
“我、欺负他?”顾连昭瞪了苒苒一眼,气呼呼地告状:“祖母,是不是她跟您说的,您不要信她,她乱说的!顾苒苒!你小人!”
“少爷,我是小女子,不是小人。”苒苒笑得一脸灿烂,“不过少爷,时辰不早了,让先生等候学生可是大不敬的。”
说完,苒苒跟顾老夫人行了礼,主动替顾连昭拿好书本,大步就朝外走。
“等等!”顾连昭从后面追上来,挡住苒苒的去路,“我警告你,你要去上课可以,但不许再跟他说话!”
“他是谁?”苒苒歪着脑袋,显得十分俏皮。
“我说南山!”
“为什么不许?”
“什么叫为什么不许?!我说不许就不许,你别忘了,你在谁家里!”顾连昭气得有些语无伦次。
苒苒扬起眉头,吐出两个字:“我家。”
这句话成功把顾连昭的话堵住了,他想反驳,但又找不到点,只好大声嚷道:“顾苒苒,我再跟你说一次,你要是再跟他说话,我跟你没完!”
没听到苒苒的回答,自以为成功吓住了她,顾连昭得意往前大步走。忽然回头,用不屑的口气道:“还有,让你的丫头把鞋拿回去,我不用你假惺惺的讨好,我向来只穿菁菁做的鞋子,你那蹩脚的针线还是留着自己好了。”
苒苒不由得皱起眉头,显得十分困惑:“你搞错了吧,我没给你做过鞋子。”连绣花都只是描个样子,她感觉善林媳妇快要放弃她了。
看着苒苒的样子不像说谎,顾连昭心里很不是滋味,冷哼道:“不是你,那就是你的丫头,总之我不用你一边告状,一边讨好。”
“不喜欢你就扔好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做鞋子的。”苒苒耸了耸肩,丝毫没把顾连昭的讽刺放心上。
接连几次想报复苒苒,结果不是碰了一鼻子灰,就是反被气得上蹿下跳。顾连昭一气之下,掉头跑去姚氏跟前诉苦。
姚氏一拍桌子,冷笑道:“我就说这丫头不简单,把菁菁弄出去了,还给自己长脸了,真以为自己是顾家少夫人。”姚氏安抚了儿子的情绪,好声道:“昭儿乖,阿娘带你离开这鬼地方,不用再受顾家的气。”
顾连昭愣了一下,“阿娘你要带我去哪?”
“当然是回姚家!顾家实在是欺人太甚了,等你舅舅安排好一切,咱们就走。”姚氏脸上焕然神采,眼神坚定地看着顾连昭,“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我不走运相中你爹,吃苦受累我认了,但这般不拿我当主母看,不就是因为她以为我没了靠山!”
“阿娘,爹爹和祖母知道吗?那苒苒也跟我们一起走吗?”如果是的话就太好了,总算有理由把她和南山分开了,最好这辈子再不要见到他。
姚氏皱起眉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儿子,“为什么要带她?你甘心跟一个穷丫头过一辈子?”顾连昭默默地低下头,想替苒苒辩解,可姚氏却道:“再说了,你祖母和你爹这母子去哪我可不管,我只管咱们母子的事,顾家在京里那点破事,怕他们是不敢回去的。”
“顾家在京里惹事了吗?”顾连昭头一回从母亲嘴里听到顾家在京里的事,感到十分惊讶。
“也没什么,总之,你舅舅只是来接咱们母子的。他们要是有脸跟咱们回娘家住,就让他们跟好了。”一想到再过不久又可以回到京城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姚氏顿时觉得心情雀跃起来,“要不是你爹爹生意败了,连着好几处铺子都变卖,你舅舅也没这么快找得到咱们。”
然而不得不说顾老夫人十分聪明,顾家之所以能在云山隐藏这么久,也没人来找过,全都是因为她在月城附近投了不少眼线,四处置铺子,稳住乡里百姓。只要到了连云地带,她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消息,并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