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绝府道黑鹰府邸,一路上,林潼的心波澜起伏,想过很多种乱七八糟的可能。每一种都让他胆战心惊,若你有事,我做的一切意义何在。小东西,你在哪儿?
不要出事。
不准出事。
林潼的东厂侍卫几乎将整座亥城给掀过来,可宫蔷柳还是不知去向,林潼的心狂乱,止不住地颤抖。
“驾----”林潼的黄骠马一路惊魂,马蹄踏过的地方都成了狼藉,林潼身后也是骂名不断。
但他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越不安,越害怕。
他就像是个在街头乱窜的疯子。
“大人----”
似是遥远的呼唤,却直接撞上了他的心,林潼扯过缰绳,看到坐在雪白大犬上的宫蔷柳,正和他,隔空相望。
宫蔷柳一袭白衣。似冬日里的初雪。
林潼驰马到她的跟前,大庭广众下。他搂住了白狐狸背上的宫蔷柳。
白狐狸吐着红舌头,靠那黄骠马近一点,好让主人和九千岁亲近。
奴兮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倒是生出几分艳羡来,小姐和姑爷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林潼放开宫蔷柳,他看着她,语气中有责备,但又不忍心怪罪,可是不说她心里面又痛快,林潼扳着一张脸:“怎么这么不乖?下次本座出门时候是不是得把你给栓起来?嗯?”
宫蔷柳勾唇笑了笑:“不是早就被你栓在心上了么?”
“哼,看本座怎么收拾你!”林潼拍了拍自己的身后,示意她坐上来。
宫蔷柳本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大人这般如胶似漆的。可是白狐狸本身就受了伤,所以她跨坐到了他的身后,但却不敢搂他的腰,只好攥住他的衣服。
林潼伸出手让她的双手箍着自己的腰,他转首低语:“不用担心,伤好了。”
“好了?”宫蔷柳还以为他在安慰自己,可是想起自己前几次突然好掉的伤,她说:“难道是……”
“嘘!我们先回府!”林潼眼中染上笑,他带着宫蔷柳回了府。
人群中,有一双嫉妒的发红的眼睛。
然,他们谁也没看到。
青绝府前,容嬷嬷看到大人带着王妃回府,忙上去迎接。
林潼翻身下马,将宫蔷柳从马背上给抱了下来。
他朝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宫蔷柳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大手中。
大手牵小手的二个人进了府。
林潼吩咐让人去将薄少和墨染夏给找回来。
宫蔷柳随林潼回到绝情阁内,他关上房门,将其他人感觉在门外。关上门。当即抱住了宫蔷柳的身子。
宫蔷柳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她拍拍他的背:“对不起……让你担心我。”
林潼没有说话,将宫蔷柳抱得更紧。那一瞬间,他想过许多,最害怕的是失去。
宫蔷柳踮起着脚尖,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她也回抱住了他,抱得紧,生怕放手就不见。
“本座还是没能救回那些孩子。”林潼的声音,低沉,无奈,痛苦。
“她们在天堂里会幸福的。”宫蔷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安慰他,人走了什么都没了,所谓的在天堂,也只不过是一种安慰。
林潼压抑道:“那么小的孩子,一定会很害怕吧?”
“你尽力了……”宫蔷柳又重复了一遍:“大人尽力了。”
“呵----”林潼自嘲地笑了起来:“本座的双手从来都是染满鲜血,也从不怕有报应一说,可是最近,我越来越害怕。总担心,有一天,这所有的罪孽会报应在我们的孩子身上。”
“我们的孩子……”宫蔷柳喃喃,大人已想得这么远了,是的,他们以后会有孩子的,她放开林潼,扬眸看着他:“大人不怕,真有报应一说,我愿意折寿十年,只为我们的孩子安好。”
“不准胡说!”林潼捂住了宫蔷柳的嘴巴,就算是要报应,那也是他来承担,怎么会让小东西来承担?
他说:“真的很想这一切早点过去,不然,心里面总是忐忑不安。”
“快了,明天江神医的梅花药就练好了----”宫蔷柳充满希冀地说:“我们能做的,就是止损,能保护一个是一个。”
“嗯。 [唯有这样希望,也唯有这样奢望。
“大人,我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几天,她都快被这个问题给折腾惨了,自己也都要想出神经质了。
林潼狐疑地看着她:“是什么事,这样卖关子?你想问便问,本座又不是外人。”
正因为不是外人,所以才怕有些事会敏感啊,宫蔷柳卷着他的衣服:“大人,你下蛊很厉害……”她是想起了,大人给容华下的穿心蛊,那尉迟沁儿的穿心蛊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大人能下毒,就不能医治好她身上的穿心蛊毒么?她有太多的想不明白了!
林潼眼眸闪烁了一下,他冷静自然地道:“薄少擅长用蛊,本座会下蛊不也正常?”
宫蔷柳目光悠悠:“可是三少也擅长用蛊毒----”
林潼忽然冷了脸:“你在本座面前提蓝家三少?”
宫蔷柳想到林大人会生气,可是她真的很头大啊,她以前的那个疑问,又来纠缠着她了,她说:“那你是怎么认识薄少的?”三少去过西域,他也会用蛊。大人和薄少能够认识,自然是因为大人住在西伯侯府,那大人和三少的渊源未免有点太深了,所以,她不得不怀疑,大人会不会就是三少?其实想来也是很荒唐的,若真是三少,那大人岂不是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