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气的报复,真的让自己好过了么,既然真的要报复,何不当初就一纸休书让她回家?
给她尊荣,锦衣玉食,真的是对她的报复么?
“菁菁冷静些,我已经请了最有名的大夫,甚至太医院的程御医都请来了。现在正在为母亲诊治,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说完,语气沉重似在强忍着悲痛情绪:“母亲她命格贵重,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先给父亲煎药敷药吧。”
“父亲哪需要我们熬药。”菁菁最沉不住气,“父亲好好呆在院子里就好啦啊,大哥告诉我我该做些什么吧,不然我的心始终安不下去。”
谢梵烟看着焦急的陈菁菁和陈浩,心里有些内疚。不过也松了一口气,不用自己演戏了,这感情自然迸发的要比自己这做戏的要真实深刻,尤其陈菁菁那几句话,真是太痛快了,看陈陵沉郁下去的神色,谢梵烟心里暗自乐着。
“什么都不需要,你去了只会添乱。”陈瑾瑜做出无力的样子,你现在父亲这里呆着,我去看看母亲。
“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母亲怎么突然……”陈浩再忍不住,红了眼圈,问道。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昨晚丘漓月要单独与阿玉说话,阿玉便赶我出去,我想了想就去找母亲,想着好久没去请安了,谁知正好看到母亲还未来及收拾的帕子,帕子上有血。母亲却说是鼻血。我当时并没有深想,今天早晨想起来始终不放心,就让大夫去看,谁知大夫竟说母亲这是旧疾。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了。”陈瑾瑜说着,演得很逼真,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坚毅的掉不下来。
陈陵看着众人都难过伤心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怒,隐隐的焦躁的怒气在心里萦绕。他们这都是怎么了,不就是大夫诊错脉了吗,一个个还都当真了,李胭枝这女人哪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人,旧疾?开玩笑,自己怎么不知道?
可是转念想起自己多年不着家,身为自己夫人的李胭枝自己的确不够了解,会不会真的是生病了?
一下子又有些心虚,心慌,看着陈菁菁哭哭啼啼的烦躁的要命,不由得呵斥道:“行了行了,你们要哭要难过出去哭去,我看的心烦。”说完转身就往屋内走去,步履有些蹒跚。
不过那细微的差距只能让谢梵烟这个一眨不眨盯着陈陵观察他每个表情的人看到,陈菁菁陈浩此时焦急无比,又早知道父亲母亲的嫌隙,并不以为怪,反而都在找陈瑾瑜商量对策。
陈瑾瑜面色沉重的带他们下去。
李氏院里一向很冷清,今日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探望的有,诊脉的有,忧愁悲痛都写在脸上,下结论的病痛都是陈瑾瑜提前和大夫们说好的,大夫们都摇头,无能为力的样子,只开了几个调养的方子,说是为李氏吊着命。
陈陵在房里,这次被涂抹膏药的时候并没有大呼小叫的喊痛,而是心神恍惚,一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就会把人叫进来问,最后还会气得大骂,“看你们这群冒失鬼,冒冒失失的样子,都给我仔细点做事!”弄得思华居上下都知道王爷心情不好,不敢高声语。
直到李氏病情确诊的消息传来,陈陵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李氏李胭枝她,真的要不行了?
长期抑郁在心,积郁成疾,一会儿从李氏身边的大丫鬟身边又传出消息,说李氏嗽血已是多年的毛病,两个丫鬟都以为平常,现在哭着跟个泪人似的,说不知道会这么严重,老夫人和陈瑾瑜已经狠狠责罚了两个丫鬟。
长康王陈陵的心终于真正的慌乱起来,像是一团棉絮堵在心口,呼吸不上,下意识的起来,出门却在想,自己要去看李氏么?
多久没有上她的门了。
如今她时日无多,自己难道还要继续去计较?
“王爷,把外袍披上,外面风大。”一个丫鬟看到陈陵衣衫单薄,为他披上外袍,陈陵点头,按住外袍,默默穿上,出了思华居。
到了李氏院门口,陈菁菁在门口抽噎的哭泣,肩膀一抽一抽,身边有一个颇为英挺的男子在哄着,这是哪来的人,自己倒是没见过。陈陵恍惚的想,陈菁菁这样依赖关心李氏啊,李氏若不是真心疼她,怎么能换得陈菁菁这丫头的真心。
真心,自古都是以真心换之。
李氏,她真的会逼死陈菁菁的娘亲么?对陈菁菁都能这般好,若是真的对月华心中有恨有怨,自己常年不在王府,多少机会趁虚而入,都会让陈菁菁变得不会是现在这样活泼健康开朗明媚的女孩。
而自己好像一直也知道这件事,很放心的 将菁菁交给李氏。
为什么会对她放心呢、?
为什么一直没有休了她呢?
把她放在王府,又是为什么?
很多念头陈陵以前从未想过,如今忽然寥落的想起来,忽然觉得时光有些单薄寂寞。有了李氏,不管如何,好像自己精力始终都是充沛的,可是在得知那个消息的一刻,一路走来,步履蹒跚而寥落,忽然觉出了几分寂寞。
在当时与浩儿遇见危险,眼见浩儿就要身中数刀的时候,自己想也未想的就将这个平时并不在意重视的儿子搂在怀里,紧紧的不肯放开,生怕这一放开,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儿子了。那时候李氏的面容也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闪的飞快,只让自己将儿子抱得更紧。
可是却不肯承认自己是为了李氏,只把这个当成血浓于水的亲情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