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脚步一顿,脸色微变,嘴唇翕动,但到底没发出声音,跟着淑妃进了正殿。
淑妃刚一坐下,便对后面进来的贤妃道:“贤妃姐姐与我芳华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今日倒是愿意与本宫客套起来,可惜本宫如今这身子不方便,不然一定在芳华宫设宴,好好与贤妃姐姐亲近亲近。”
贤妃胡氏原本以为自己有太后青眼,得皇上尊重,在宫中地位稳固,淑妃如今虽有龙嗣傍身,但毕竟她与德妃不和可谓是人尽皆知,为了在德妃前多几分底气,淑妃应该会很欢迎自己的示好才是,却没想到表现的竟然是这般冷淡。
但毕竟是久伴君驾的老人,心里想的面上没有流露出来,贤妃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说起来也是淑妃的福分,和德妃一同怀了孕,如今宫里就数你们最风光了,前个儿我还去了寿康殿,太后对你们也是记挂的很。”
“劳烦太后老人家费心了。”淑妃漫不经心的说道,虽然陈瑾瑜与太后走的十分近,但淑妃为了避人谄媚的口舌,倒不怎么常去寿康殿,太后对淑妃也只是淡淡。
“是啊,说起来妹妹也该能理解,后宫子嗣单薄,皇子更是独独一个大皇子,如今太后心里就想着抱孙子呢,听说了德妃有孕,更是跟皇上商量着要许给德妃贵妃位。”聊家常一般的,贤妃也似随口说。
“哦?”淑妃面上纹丝不动的神色终于有了分裂隙,“太后娘娘当真是能操心啊,为了这后宫,说鞠躬尽瘁也不为过。”语气里有淡淡的嘲讽。
“不过幸好,皇上没有答应。”贤妃抿了口刚端上的茶,不经意道,“皇上害怕影响了淑妃的胎气,建议等德妃和淑妃你都诞下皇子之后,再议册封的事情,所以若是淑妃这一胎是皇子。那么贵妃之位只有八九便是淑妃你的了。”
谢梵烟听闻二人在谈论宫中要紧之事,只觉得不该在此处旁听,可是淑妃执意携自己来,现在又不肯开口让自己走。她是担心这贤妃对她不利,却不曾想听了宫中要闻的自己只怕会在宫里招惹麻烦。
说到底,每个人感情的末端都是系着自己罢了。
“贤妃娘娘千万别这样说,德妃那一胎已经被诊出是个皇子,让太后娘娘和皇上好生兴奋了一番。如今本宫这一胎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干系,这些日子德妃的长秋宫门庭若市,都已是后宫众人心中的承贵妃位者,怎么在娘娘这里反倒成了本宫十有八九,贤妃娘娘可是糊涂了?”
贤妃听了却不生气,至少面上未露出生气的神色,继续慢慢道:“真的是本宫糊涂了吗?难道妹妹就对贵妃之位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本宫可不信,德妃出身平平,偏还仗着皇上的宠骄傲跋扈。难道恼的只是本宫,妹妹就心甘情愿,出身自大方之家却屈居于小门小户之女?淑妃若是忍得了这口气,本宫却要为妹妹不值了。”
“这值与不值,岂是我们能论得,全凭看天意如何,皇上就是我们的天,皇上喜欢,那本宫也不会违拗天意,皇上若不喜欢。那更轮不到本宫置喙,都不会有他人容身之地,难道不是吗?”
“说起这个,淑妃更应该自信才对。本宫冷眼瞧着,在德妃与淑妃你面前,皇上心中分明是偏重淑妃的,若不是皇上执意,凭太后对德妃肚中皇子的期待,早就等不及孩子落地就要册封贵妃了。凭这一点,淑妃与德妃在圣心之中的地位,难道还不一目了然?”
“圣心圣心,那是天心,你我区区凡人,岂能擅自揣测。”很显然,贤妃胡氏的这一番话并没有打动淑妃,淑妃义正言辞的驳道,“贤妃娘娘与本宫向来不亲近,今日却不知为何会对本宫说这番不着边际的话?”
贤妃目光不动,盯着淑妃,良久,霍然起身,“罢了,罢了,本宫原是看不惯平民之女掌后宫权,想淑妃心中该与本宫一般义愤填膺,没想到淑妃却连一点争取之心都没有,倒是本宫看走了眼!宫中人都道淑妃德妃向来不和,只是势均力敌,表面才能安然无恙,但是如今本宫看,只怕这天平马上就要倾斜了。”
说完,贤妃拂袖而去,贤妃身边的女官芝儿也连忙跟上贤妃脚步,二人一同离开了芳华宫。
贤妃离去后,淑妃还在原位一动不动,眼神盯着贤妃方才坐过的椅子,目中透出深深的思索。
而贤妃胡氏刚出了芳华宫,便立刻慢下了脚步,原本气呼呼的面容上反倒是慢慢平静下来。
芝儿追上胡氏,有些忿忿道:“这淑妃当真是不识好歹,娘娘好心要与她交好,她却一点情都不领。”
贤妃却语气平和,“淑妃当年入宫的时候,性格毛躁,为人高傲,目无下尘,如今看,这毛躁的性格在宫中磨砺下,倒是渐渐稳重起来,不立刻答应是对的,她对本宫还有所防备,本宫口说无凭,不能取信于她,不怪她对本宫如此,反倒让本宫更加放心。”
“放心?娘娘受了气,婢子都看不下去,怎么反倒让娘娘放心了?”
“不轻易的相信别人,不再如传闻莽撞毛躁,这样的盟友岂不是更加可靠的多。”
“那娘娘,淑妃不相信您,您可该怎么办啊。”
“淑妃不信本宫,无妨,本宫就给淑妃送一份大礼,到时候,她只会对本宫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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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梵烟看淑妃发呆,心中有了离去之意,便起身想回偏殿,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