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几秒钟,发现那哭声还在,不是缸内的红鱼发出来的。师父抬脚往大门那儿走,我便猫着腰跟在他身后,像做贼一样,把门打开一条缝。
屋外漆黑一片,哭声戛然而止。
师父示意我们留在屋内,他独自出去看看。我说要跟着,他拒绝了。于是我们只能等。过了半晌,师父回来了,身上全是湿的,他进屋后,仔细地把门锁好,又从口袋里掏了张黄符出来,往门上一贴。双手抬与前胸平齐,深深提了一口气,瞬间将一身湿衣给烤干了。
修灵问道:“外面是不是小寡妇?”
师父淡淡回了一声:“何不自己去看?”
我也很好奇屋外有什么,可又很害怕,可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师父。修灵和夏蝉对望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门边,猛地把门一拉,用强光手电射向黑暗处,我有些好奇就从师父的手臂下伸头出去,想瞧仔细些,却迎面贴上一张满脸皱纹的脸,那白头被风一吹,轻扫在我脸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了一大跳,来不及反应,师父直接将我紧紧搂住,用自己的身体给我挡风。
我压制住尖叫声,脸埋在师父的胸口,心狂跳不已。
“莫怕。”师父在我背上拍了拍。
“你有佛手,怕什么?”来人往屋里一挤,声音低哑,原来是老婆婆,“最近死的人多,我出去烧了点纸钱给他们,吓到你们啦。”
修灵小声呢喃:“原来是不是小寡妇。”
我不好意思地从师父怀里出来:“婆婆,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
婆婆手里拿着一条红鱼,走到那口大缸前,把鱼放了进去:“你们都去睡觉吧,别再出来了。”
我的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婆婆,这里真的有蛇妖么?”
“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婆婆狠狠瞪了我一眼,眼睛里只剩下眼白的部分,像睁眼瞎一样看着令人心里发冷。她把目光转向师父,“她受了情蛊,想到解决的办法了么?”
师父点点头,轻轻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先回屋再说。
白信玉还在睡觉,唇角向上翘起,似乎在做美梦。
修灵挠着脑袋,说:“白族长,你真的想到怎么解小禾苗的情蛊了?”
师父摇头。
修灵道:“也对,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想到办法呢。哎……到底怎么办才好呢?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算了算不,不想了,这样想也想不出个什么结果,只待明天天亮再做打算吧。”
这一整晚我都没有睡意,靠在师父的身边。
那个情蛊为什么那么厉害?三天之后没有拿到解蛊之药就会死?情蛊到底怎么解?
窗外传来阵阵的长一声短一声的哭泣,还有很多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偶尔有几声叹息近在咫尺。由于师父交行过,我们也没有刻意去管它。
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在师父的怀里,太阳的光透过茅草屋的缝隙照进来,暖暖的。
师父已经醒了,看着我柔柔地笑。
我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起身,精神好得不得了。
地上的铺上,白信玉搂着夏蝉,睡得正香,修灵则一个人躺在角落里。
我和师父没有吵醒他们,把门打开走了出来。老婆婆正站在那口大缸旁,盯着两尾红鱼出神。
“婆婆,早啊。”我道。
师父打开大门,门外传来喧哗的人声,还有小狗在汪汪叫。阳光温暖地洒向地面,发出灿烂的光。
下了一夜雨的石头寨终于苏醒,像个正常的小村子那样。
“婆婆,救命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转瞬间我眼前一晃,光线便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