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无极念长生,天地有极断头明!破!”
猛然间,这间话就跳上了我的心头,我在心里念了一遍,脱口而出:“破!”
脖子上的双手不见了,那个黑影也不见了,我蓦地坐了起来,双手冰冷冰冷,腿脚也麻得不行。
房间很黑,我却能明晰地分辨每样物品的方位。
刚才是谁在偷袭我?
这间房有修灵布下的阵法,一阵的阴魂不可能进来。不对!那个黑影并不像是阴魂,它没有阴魂该有的味道。
难道是朱家人?
可是…;…;朱家人攻击我做什么?说到底。我也算是朱家的后人。
如此说来,如果刚才那黑影不是在攻击我,那么…;…;
师父!
他是在袭击师父!
我刚才的感觉是来自于师父,那是师父的梦,梦里的树林是师父心底最害怕的场景!诡异的白衣女人,被掐死挂在树上的小小男婴。----这些,都是师父曾经经历过的,都是师父心底最深的伤。
这个白衣女人,会不会就是禾谷娘娘姜嫄?她生下师父,却又三弃师父。
不!不可能。
这个猜测不成立。
就算姜嫄再不喜欢师父,她也不会亲手去杀了他。
那…;…;这个白衣女人究竟是谁呢?会不会与陈青儿有关呢?
我摇了摇脑袋,脖子上被掐的感觉又上来了,我猛然一怔,遭了!是师父!那黑影还在攻击师父,我得上楼看看。
疯了一般地打开门,冲出去,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
门一开,刚好撞上修灵的胸口。
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脚。
他一拳打到我脑袋上,可是临门却定住了,睁大眼睛看着我,惊道:“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来了?”他右手出拳打我,左手手掌心里画了一个八卦。暗红的颜色,像是用血画成的。
我没空回答他,往师父房里奔去。
没有开灯,客厅里很昏暗,原本该有的结阵,此刻都失去了作用。铜钱和红线跟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修灵跟在我身后,伸手拉我要把我推出门去,我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愣了愣,松开了手,然后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挂绳给我,那绳子上吊着一枚古朴的铜钱,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灵光。
“小禾苗,这铜钱加持过,你戴好。现在来的这拔人都不是善茬,你当心着点儿。”
修灵手舞足蹈地描绘着,眼睛里满是焦急。
我接过铜钱,踮起脚挂回修灵的脖子上:“不需要,谢谢。”
说完,我去开师父的房门。
门纹丝不动,并不是锁住的原因,而是里面有东西抵在了门后头。
修灵叹了口气:“你谥我这姑娘怎么这么执着呢?里面的东西太强,白老板都挡不住,更何况你又不懂什么…;…;”
我淡淡回了一句:“谁说我不懂?”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突然之前就开窍了,以前学了很久都学不会的阵法以及驱灵口诀、手势,猛地一下就会了。就好像小时候学一加一等于二,怎么也搞不懂,可是猛然一天,幡然醒悟,就那么会了,懂了,并且,能运用得非常娴熟。
后退一步。咬破中指,迅速在门上画了一个阴阳八卦,然后念咒:“天地无极念长生,天地有极断头明!冲!”
抬脚,踹了一下房门,同时又喊:“冲!”
接着门就开了。门内的阴气猛地一下就冲了出来,我忙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把阴气隔开,不让阴气入体。
在这份阴气之中,我感应到了朱家人的气息。
看来真是朱家人来了,并且,来得还真非等闲之辈。----上回我们去紫阳村,见到了族长等一些人,其他人我们并未与之交过手,而交过最多次手的,只有朱令言一个人,因此。我敢肯定,这次来的人,朱令言也必然在里面。
“小佛,你怎么来了?”
师父在问我话。
我愣了愣,仔细去寻找师父所在的位置。
房间里很黑,并不是肉眼所看到的黑暗,而是思维上的黑暗。
这些“黑暗”将师父包裹在里头,好像深深的海底,让人无端地恐惧起来。
我随手从墙上扯下一枚铜钱,上前一步,融入黑暗之中:“师父,你在哪里?我来了…;…;小佛来找你了。”
“小佛。退回去。”
“师父,你别担心我,我不是原来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我现在也有能力保护你了。”
“快走…;…;”
这两个字由强变弱,渐渐没了任何声响。
我有些焦急。
踏进黑暗中的第一脚,就像是踩在了一团棉花上,脑袋有点晕,跟喝醉了酒似的。
“小禾苗!”
身后传来修灵的声音,同时,我的胳膊被一只手拉住了:“小禾苗,你瞎搞什么,快出来。这是猛鬼阵。白老板陷在里面都两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你别给添堵了。”我拂开他的手,顺便用铜钱划了一下他的手指,他惊叫一声:“哎呀!你个笨姑娘,快给老子死出来!”
后面一句,音量提高了很多,完全是用吼的。
我轻哼了一声,拿着铜钱,继续向前走去。我凝住心神,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慢慢走。慢慢回想着以前师父跟我讲过的话。一句句,一幕幕,就跟才发生过一样,可是我很清楚地知道,师父教我的术法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看来丝毫没记下来。却早已经在无形之中,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