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疯狂转着的米斗后面,出现了一团青色的烟,那烟慢慢散开,合拢,凝成了一个女人的形状。看不清楚五官长相,只知道长发飘飘,是个身材很好的女人。
师父把我护到身后,让我拿着灵凤玉佩,说是这样的话,鬼姐看不见我们。
鬼姐低着头走路,走得很慢很慢,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她走着走着,突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浑身一震,她周围的那些青烟都被她这一震给弄得散了开来,又因为她的安静,而又重新聚拢。
鬼姐向我这边看了看,我以为她看见我了呢,有点儿小紧张,把灵凤玉佩紧紧捏着。
师父定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尊雕塑似的。鬼姐看了我们这边之后,向我们这边走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不是怕她,我是怕她被我吓跑。
鬼姐走了几步,加快了迅速向我们这边冲来。
我心说这鬼姐难道是想往我的佛手上撞?她不怕魂飞魄散么?
等鬼姐冲到我身边,站着不动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那个男人的阴魂此刻正被我放在旁边呢。
“啊哈哈……”
鬼姐尖叫起来,又像哭,又像笑,听得我汗毛直竖。
师父嘴里念了句什么,速度太快我没听清楚,接着那鬼姐的叫声突然戛然而止,身子一散,化成了一阵青烟,被师父收进了小铲子里。
师父把小铲子放到了地上,然后挥出一枚铜钱,把系米斗的绳子给割断了,米斗掉落下来,师父快速地用手接住,轻轻放在了地上,然后再把地上的三十六枚铜钱给收了起来。
“小佛,吓到了么?”
师父回转问我,他估计是看我这么长时间都不说话,以为我害怕了,其实我只是被师父这一连串的动作给惊到了。
简直是如行云流水,这鬼捉得太帅了啊。
我回答师父说我没事,然后伸手去摸了摸那把小铲子。
这是师父送给白荀的礼物,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丢大马路上都没人去捡,居然可以装那么多阴魂。
能装阴魂的东西,最常见的就是黑色的伞。
一般能装魂鬼的伞骨是十八根骨架的,当能力变大,可以把伞骨加到二十四根,那样可以装三个阴魂。这是道家的做法,很多道士都是这么做的。正常的道士都是二十四根骨伞,用来装三个阴魂,他们把阴魂收进伞里之后,再带回观里,能力强的善良的就养起来,很凶恶的不服管教的就打散。
我眼前的这把小铲子看起来这么普通,却连装那个男人的阴魂,和这个鬼姐,却一点事情也没有,居然没有被阴气和怨气所影响,而裂开。
可见这小铲子的威力,有多少惊人。
我摸了摸小铲子,突然感觉眼前出现了一些画面,我把这情况跟师父说了,师父说,这是鬼姐的思想。因为我的八字特殊,所以能够很强烈地感应到鬼姐的思想。我心说既然是鬼姐的思想,又伤害不了我,于是就很想看一下这鬼姐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捏着小铲子,闭上了眼睛,任凭鬼姐把思想传输给我,过了很久,我闭开眼睛,叹了口气。
师父问我看到了什么,我说你看不到么?师父笑了笑,说我又不是神仙。
我并不知道师父说的这句话是开玩笑的,还是故意逗我,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去笑,因为我在鬼姐那里,看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关于两个女孩子,一段青春,那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情爱。
为了方便记录,我用第一人称来叙述鬼姐的思想——
2014年元旦,我把房门反锁了,准备一把小刀和一瓶白酒,然后把衣服脱了让自己全祼。
湖北零下一度的气温,我一点也不觉得冷。
我把白酒倒在小刀上消毒,内心燃起了一团火。
馄疵地捶门,我没给她开,她先是大声求我不要做傻事,后来不停地哭,我没有理会,拿起小刀把右臂上一块皮慢慢地割了下来,丢到地上。
那块皮上有一个黑色的倒三角形,是我跟小花一起纹的纹身。
黑色倒三角形最早来源于德国,表示那些反对生育或反对传统家庭价值观的女性。随着时代的变迁,现在黑色倒三角则代表了女同性恋,曾一度成为女同性恋引以为傲的身份标识。
我是女的,小花也是女的。我们曾经相爱过!
房外小花的哭声渐渐没了,我猜她是打电话给她的新欢男友求安慰去了,无论我和小花之间有过多么美好的誓言,都抵不上她男友的三言两语。
身子有些颤抖,我觉得很冷,冷到了骨子里。
我拿起白酒灌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白酒都倒到了胳膊上的伤口上,火辣辣地疼,疼得眼泪直流。
我捡起地上的那块皮,准备丢到垃圾筒里时,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了,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一把夺走我手中的酒瓶,拉住我就往门外拖……紧接着又进来两个警察,左右开弓把我架到了半空中,将我的手死死禁锢着。我正惊愕,小花冲到我面前,重重赏了我一巴掌,然后捡起我刚才用来割皮的小刀,抵到了自己的脸上,狠狠地划了两刀,小花告诉我说如果我是因为她这张脸而死缠烂打,那么她现在划了两刀,毁了容,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她说她不想因为分个手,而牵扯出一条人命。
我怔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花的话。
其实,我只不过是想把对小花的这段感情,像纹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