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了动小指,又动动腿,恢复了自由。忙把师父轻轻放到地上躺好,然后将小九抱进背包里,抬头去看修灵:“修灵……”
修灵道:“这天杀的柱子把我吸住了,你们快走。别管我。”
“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你要是想跟我生同被、死同穴,我是不会介意的。”亚以页弟。
我忙把师父扶了起来,跟修灵挥手:“我出去找人来救你。”
“找药君。”
“嗯,好。”
“出口在西边,你弄一点我的血,可以启阵。”
“好。”
我取了点修灵的血,然后扶着师父,缓缓往出口的方向走。四周实在是太冷了,我把修灵披在我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将师父罩在里头。伸手摸了摸师父的脸,冰凉一片。我的心揪了起来。
师父,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按照修灵所言,我找到了一个出口。顺利出了宫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下了石阶,蹒跚着往索桥走去。
走了几步。迎面看到一个坐轮椅的人。
他向我走来,轮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是药君。
“我们家夏玛巴呢?”
近了。
他的脸上仍然带着金色的面具,声音清澈净雅,完全不像是三个孩子的养父。
我忙朝宫殿一指:“他还在里面。”
药君双手滚动轮椅:“把白族长交给我,你去救他吧。”
“什么?”
“难道你要我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去救啊?”
“哦哦……好。”
我把师父放到药君腿上,“你别把师父弄伤了,我去去就回。”我转身,突然被一只手给拉住了,回头去看。师父缓缓睁开了眼,眼神有些迷茫,可能是想不到是我。
他轻道:“小佛?”
我笑了笑:“师父,是我。”
药君把师父的手从我的手腕上扯掉,朝我道:“去吧。”
“嗯。”
我后退两不,师父嘴里呢喃:“小佛,别去……”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我擦去眼角的泪水,转过身走了几步,再回头去看时,那里已没了药君和师父的影子。
药君的话语从四面八方传了来:“我们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知道了。”
我再次上了石阶,来到那座宫门前。门大开着,上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黑龙。
我的心没来由地一紧,有种不详的预感。
寻着之前的记忆,快速来到了修灵所困的那座宫殿。
他见到我去而复返,惊得老半天不说话。
那些白雾已经消散了,可是四周的墙壁却由先前的白玉石变成了一种纯黑色,并发着淡淡光芒。----黑色的光。
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烁着几个画面:巨大的宫殿。残埂断壁,古老的马车,扶桑骨,巨型廊柱,盘龙石床,飞舞的黑龙,八卦图……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让我觉得壮观和惊奇,以及神秘和诡异。
我缓缓走向修灵:“我来救你出去。”
修灵哀嚎:“祖奶奶哟,你凭什么救我出去啊!”
“我……一腔热血行不行?”
“求您了,算我救您了,快走行么?……哎哟!”
修灵正抱怨,不知哪里飞来了一枚铜钱,重重打在他的手背上,他痛呼惨嚎,一下子离开了八角柱,跌坐到了碎渣子里头。
我忙去把他扶了起来。
他稳了稳神,道:“白族长醒了?”
“没有。”
“那谁用铜钱打我?”
“药君来过了。”
修灵骂骂咧咧:“我就说嘛!他奶奶的,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两只奇葩会用铜钱打我!”
“……”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躲,等着阴气缠身呐?”
我摇头:“我们还没有找到阴花。”
“笨蛋!阴花就是第二个殿里的扶桑骨啊。”
“那要怎么摘?”
“去了再说。”
修灵拉起我的衣领,跑得飞快。
我使劲挣扎:“你能不能别扯我的衣领?”
“那牵手啊?”
“……还是扯衣领吧。”
来到第二座宫殿,修灵划开指尖,却只有几丝血沁了出来,想来应该是之前取血太多了。他又划了别处几道口子,这才勉强用血画了个符文,印在石盘之上。
石盘上刻着的扶桑骨如活了一般,动了动,开出了一朵红鲜鲜的花。
修灵把花摘下,然后放进我的背包里。
“总算没有叫你失望。”
修灵欢快地笑了。
我也松了口气,抬脚往第一座大殿走去。
走了几步,没见到修灵跟上来,于是回头,催促他:“修灵,你快……”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修灵站在原地,轻轻地朝我微笑,从他的眼睛里流出了鲜红的血,一滴,两滴,三滴……嘴巴里也有血流出来,耳朵,鼻子……顷刻间,全是赤红一片。
修灵的血滴到地上,滴答滴答,打破了殿内的沉静。
我不安地靠近他:“修灵,你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失血过多了。”
他说完,整个身子朝我压了下来,我使劲把他扶稳。
“叮……”
突然间,一串铃铛声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
铃铛声悠远绵长,哀怨无比。随着这些声音渐近,一排黑影从东面的墙壁里穿了出来。他们排成一列长队,缓缓行进,非常有秩序。
修灵